企业经理在北大：北大 100 天
第一章“晚点”深造 
 如果你错过了夏天， 
 你还会错过秋天吗？ 
 公元 2003 年 8 月，天气格外闷热。 
 我刚完成新著《走近南存辉》，心里一片空白，过去的一切好像都被掏空了似的。我觉得有些疲惫，想不出接下来应该做点什么。坚守岗位那是肯定的，但日复一日的“上班、下班”，按部就班的平淡生活 , 显然不是我的理想。我寻求着超越，不管是超越自己还是超越什么。 
 总之，我的生活应该有些亮色，没有亮色我会感到窒息。 
 恰在此时，我获准进入北京大学经济学院中国企业家特训班学习。 
 我的“北大 100 天”的故事，就从这个闷热的 8 月开始…… 
 “晚点”深造 
 “各位旅客，我们抱歉地通知，您乘坐的 ZH851 次航班，因飞机晚到，不能按时起飞，起飞时间推迟到 12 点 30 分。请各位在候机厅休息，等待起飞通知！” 
 在温州机场，广播里反复播放着这则信息。 
 飞机原定 11 点 35 分起飞，不想却意外地晚点一个小时。也许因为冥冥之中的某种巧合，我在这样的年龄进入北大，不能不说也是一次“晚点”。我从小学到中学，学习一直拔尖。几乎所有的老师都认为，我没考上北大、清华是不可思议的。我也因此而一度感到深深的遗憾。从某种意义上讲，我的这一选择其实是在圆梦。我对这个姗姗来迟的机会百般珍惜，尽管只是一个一百多天的短期培训。 
 我在接到录取通知书当日，致信公司领导表示感谢，并作了如下保证 : 
1. 在校期间不缺课，不迟到、早退，虚心求教，争做优秀学员。 
2. 结合实际，学以致用。努力用所学理论知识反观企业发展，走出一条符合自身实际和企业需要的理论探索之路。 
3. 课余时间如有媒体采访，我将热情接待，做到学习、工作两不误。 
4. 尽量节省费用，除相关学习经费和必要的接待、应酬外，绝不给公司增加额外负担。 
 做了短暂的逗留。这同样是一家效益很好的企业，他们在经营管理上，在资源的转换与整合上，做了非常有益的尝试。该集团副总徐华明也是本班的同学，我们在这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受到了隆重的礼待。 
 到达温州的时候正是晚上，我带大家看雁荡山的夜景，并以一场小型而热烈的晚会欢迎大家的到来。 
 随后，我们参观正泰集团、大虎打火机企业等。我在自己分管的企业报上写了一篇《北大学员正泰一“游”》的报道，对这一行程做了简单介绍。全文如下： 
 北大学员正泰一“游” 
 印象：两个“想不到” 
 “看了正泰，真是有两点两不到：一是想不到规模这么大；二是想不到管理这么规范！”北京大学第十七期中国企业家特训班班长、山西煤炭进出口集团公司总经理姜明谈及他的正泰观感，无限感慨。 
10 月 31 日下午，以姜明为团长的北大第十七期中国企业家特训班赴江苏、浙江考察团一行 23 人来到正泰，受到了热情接待。正泰集团公司董事长南存辉在与学员们见面时表达了他的三点愿望：一是欢迎大家到正泰作客；二是请大家多提批评意见；三是希望加强交流，增进合作。实地的参观，愉快的交谈，给学员们留下了良好的印象。新华社《嘹望》周刊编辑部副主任史冬声说，看了正泰高科技工业园那些高度自动化的设备和生产流程，她最感触的是，正泰老总们起步时文化并不高，条件很简陋，是什么因素驱使他们自觉走上了一条科技化、现代化的道路？哈尔滨四方农资有限公司总经理于海涛则认为，一个企业要做大，与老总的魄力、能力是分不开的。南先生非常平和，几句话便拉近了和大家的距离，他在企业里的亲和力由此可见一斑。 
 第 8 节：两个“想不到” 
 一位学员建议说 :“ 正泰的业绩让人惊讶，但广告做得似乎并不多。南董让我们提批评意见，如果真有什么意见的话，那就是希望加大广告，特别是户外广告的力度，让更多的人了解正泰、认同正泰！” 
 据介绍，北大十七期企业家班学员一路上考察了江苏远东集团、浙江中达集团、温州大虎打火机公司等企业。在正泰，重点参观了正泰电器股份有限公司和正泰仪器仪表有限公司。 
 蟹岛一日 
 这不就是个农村吗？为什么咱们那些原汁原味的农村没人去，而这个人为的村庄却让人趋之若鹜，前来渡假者车水马龙？ 
 这是我走进蟹岛渡假村后的一番感叹。 
 我到渡假村，并非为渡假而来。 
 怀柔拓展训练中，有个“山鹰队”。几天前，队长王明明征求我的意见，说要由山鹰队发起，组织一个“企业家论坛”，并请我做主题发言。我提笔划掉“家”字，改为“企业发展论坛”。在我看来，这“家”字并非轻易可以称呼的。如果办企业就叫企业家，那这企业家也太廉价了。王明明接受了我的意见，并把日程确定在这一天。 
 会议第一天安排两人发言。广西华立集团圣特药业有限公司副董事长吴伯灵谈国有企业改制应注意的几个问题。我谈民营企业在发展中应该避免的几种危机。我在发言中寓理于事，通过国内知名民营企业的成长经历，说明了民营企业避免几大危机的重要性。没想到我的发言会引起共鸣。一位与会的福建老板随后找到我说 :“ 你的思路很清晰，更重要的是你对企业非常忠诚。如果你愿意，我想请你到我那里，年薪给你 50 万！”这位老板的一番真诚的话语，让我好一阵心动。 
 下午是自由活动。骑马、游泳、台球、乒乓球、保龄球……各取所好。 
 傍晚时分，章政、高博厚老师来到渡假村。他们是被专程接来，解答学员问题的。但因白天有课，到来之时正赶上了晚饭时间。我们被安排在渡假村极富民族特色的“蒙古宫”进餐。刘梦鱼、章政、高博厚老师分坐三桌，伴着蒙古歌舞欢快的旋律，举杯把盏间，师生们愉快地交流着。随后，高博厚老师有事先行。章政老师被簇拥着，围成一个“圆桌”。学员们问这问那，话题时而严肃，时而轻松。严肃话题如日本、美国企业管理的差异，中国的企业如何“走出去”等，章政一一作答。即使有学员见解不同，与他争论，他也不愠不怒，认真解释。 
 章老师在日本生活多年，于是，有女学员模拟“新华社记者”的口气问 :“ 章老师，听说日本的女人非常温柔，请问：她们是怎么对您温柔的？”一位男士问得更加直接 :“ 章老师，您是否到过日本的红灯区？”……一席话让章老师好不尴尬。在场的刘梦鱼老师频频打着圆场 :“ 这个问题不在讨论之列！”这才给他解了围。 
 我是在晚间 9 点左右返回的。按日程，论坛将在第二天结束，但因本人感冒未愈，在外住宿多有不便，也影响他人休息，只好先行回来了。 
 蟹岛一日，确实学到了许多在课堂上学不到的知识。 
 与北大学子面对面 
 “下面为大家介绍一位特殊的嘉宾，他是中国著名民营企业正泰集团的新闻发言人，该企业名列全国民营企业 500 强第 4 位，他具有一个文化人的深厚底蕴，同时对企业经营有着深刻的见解。欲知他如何理解中国的民营企业，请看他的新著《走近南存辉》！” 
 主持人吕金壕的介绍有些煸情。 
 这场题为“聚焦成功之路———北大学子与企业家面对面”的联谊活动， 11 月 21 日晚六时在正大国际会议中心的多功能厅拉开序幕。 
 我一改平时休闲的打扮，着正装出席活动。但当主持人提议我做主题发言时，我婉拒了。我想起《资本运营》课上，黄俊立老师的一段话 :“ 并不是办企业就可以称作企业家的，企业家是道德文章，有口皆碑的人。企业家也不是可以培训的，如果通过培训就能成为企业家或者各个行业的领导，那我们搞个国家主席培训班，生意肯定火爆！”本人也曾写过一篇《生意人 ? 企业家 ? 》的文章，认为企业家与生意人的最大区别在于，生意人仅仅把企业当作一种赚钱的手段，而企业家把办企业当作一种事业，是一种高境界的赚钱方式，并且取得了相应的成就，得到了社会的广泛认同。有人开玩笑说，如果从事某项工作就称之为“家”的话，那么写过文章的都可以叫“文学家”，当过教师的都可以叫“教育家”，张口唱歌的都可以叫“音乐家”了。 
 我不敢自诩为“企业家”，却愿意从企业家们的发言中吸取更多的营养。 
 按照会议安排，首先登场的是班上的“老大哥”杨根水。他是河南省平顶山汇源化学工业有限公司董事长，可能算是本班学员中企业做得最大的“一把手”。大家似乎都在期待着他宝贵的成功经验，但他地方口音太重，很多话听不清楚，但有一句话，我是听进了耳里。他说 :“ 我是一个诚实的河南人，我最大的体会是，诚实守信是走向成功的途径！” 
 接着，来自夏门鹭菲贸易发展有限公司的曾亚贞女士，以她从教十三年的经验，向北大学子们提出了许多忠告。她认为在校学生除了学好专业知识外，要学会与人合作，要关心国家和世界大事。建议学生们利用业余时间做义工，锻炼自己适应社会的能力。学生们还要及时理出自己人生的“清单”，为自己的未来做好准备，等等。漂亮的女主持人金玲用一句话概括 :“ 曾大姐告诫大家的，就是希望我们走出‘象牙塔’，走向世界！” 
 随后，几位企业家班学员分别介绍了自己的奋斗经历。大二开始创业，办了三年多网吧的王明明说，要适应社会，摆正心态，“快乐出智慧”；广西宝源投资公司的周宇浩希望同学们重视自己的 EQ 培养；医科大学毕业后，认为仅仅积极工作对不起自己，不积极工作肯定会误诊，“下海”自创新疆乌鲁木齐市光彩实业有限公司的张威，以自己的切身体会，希望大家要热爱生活。“欢乐与朋友分享是会加倍的，痛苦和朋友分享是会减半的！”来自贵阳的“女强人”周倩小姐谈了她对人才的看法。她认为无论是企业还是员工本身，都有个互相适应的问题。“不要只着重于今天，而应着眼于未来！”这是她的点睛之语。 
 活动中也穿插了部分游戏节目。 
 第 9 节：耐人寻味的“调查表” 
 我在一个关于企业成功基本素质排序的节目中“客串”了一回。我在诸多关于企业成功素质的项目中作了与众不同的排序，将创新能力排在第一位，然后是心理素质，最后是诚信。在我看来，创新是一个企业发展的灵魂，也是其发展的最大动力。没有创新，就没有发展，也就没有什么成功可言；而作为一个创业者，如果没有良好的心理素质，没有宠辱不惊的态度，就不可能承受失败，当然也就不可能珍惜成功；至于诚信，那是每一个创业者必备的素质。现实的情况是，成功者必然诚信，诚信者未必成功。 
 联谊活动无疑是热烈的。但这“热烈”，并不全是与发言者的共鸣。更多的时候是，上面在大声发言，下面却在小声嚷嚷。一位年长者当时说了一句话 :“ 自律和尊重别人是起码的品格！”由此看来，我们一些习惯把自己称作“企业家”的人，离企业家的要求恐怕还很远。 
 活动尾声是聚焦协会和本班联合创办的一个“未名之鹰”组织的成立仪式。我在送给聚焦协会的一本书中赠言 :“ 展示北大风采，聚焦风云人物！” 
 何谓“风云人物”？ 
 或许正是北大校园里一群不为人知的“未名之鹰”。 
 我们有理由相信。 
 链接 : 耐人寻味的“调查表” 
 班委给学员们发了一张《调查问卷表》，要求大家认真回答，反映真实想法。 
 在收回来的 77 份问卷中，本人看到了这样的结果： 
1. 你认为此行北大的主要目的：回答“学习”的 77 人次，占 100% ；回答“学习”和“扩展社会关系”的共 54 人次；只回答“学习”的 23 人次。 
2. 你认为全班性集体活动，多长时间搞一次为好：回答“每个月”的有 45 人，占 59% ；回答“每两周”的 28 人，占 36% ；回答“每周”的 4 人，占 5% 。 
3. 你认为小组集体活动多长时间搞一次为好：回答“每两周一次”的 34 人，占 44% ；回答“每周一次”的 35 人，占有 45% ；回答“每周二次”的 6 人。 
4. 你认为全班性活动，采取何种形式为好：回答“聚餐”的 4 人，回答“联欢会”的 18 人，回答“舞会”的 10 人，回答“郊游”的 40 人，占 51% 。 
5. 你认为小组集体活动以什么形式为好：回答“舞会”的 48 人，占 62% ；回答“联欢会”的 11 人，回答“聚餐”的 15 人。 
6. 你认为本班是否需要有晚自己的场所：回答“需要”的 6 人，回答“无所谓”的 66 人，占 85% ；回答“没必要”的 5 人。 
7. 你若认为需要有晚自习场所，每月付出多少费用合适： 80% 没有明确回答，有 6 人回答“ 100 元”，两人回答“ 300 元”。另有人说“学校有责任提供场地”。 
8. 你认为班集体的决定，应该获得全班同学通过的比例是多少： 49 人回答“ 60%” ，占 63% ； 14 人回答“ 70%” ， 14 人回答“ 80%” ，各占 18% ；另有 51% 的人选择了“其他”。 
9. 当你认为本班级达到认可通过比例的决定在实施中不参加同学是否应该分担费用：回答“分担费用”的 44 人，占 57% ；回答“不分担费用”的 14 人；回答“自愿”的 2 人。 
10. 你认为是否应该利用课余时间请别的教师来讲一些与我们关系较紧密的课程：回答“应该”的 50 人，占 76% ；回答“不必”的 2 人；回答“无所谓”的 5 人；回答“其他”的 10 人。 
11. 请外来教师讲课你是否愿意承担费用：回答“愿意”的 50 人，占 76% ；回答“不愿意”的 5 人；回答“无所谓”的 13 人； 9 人未作回答。 
12. 若愿意，每次多少费用合理：回答“ 30 元”的 51 人，占 66% ；回答“ 50 元”的 4 人，回答“ 100 元”的 2 人；其他及不回答的 20 人。 
13. 你认为周末组织同学交流，上企业观摩考察：回答“应该”的 71 人，占 92% ；回答“不必”的 2 人；回答“无所谓”的 3 人。 
 从这份问卷调查发现，多数人为了学习，少数人为了交谊。多数人对班集体活动热心支持，少数人抱无所谓态度。 
 看来，学校得充分考虑学员们的实际需要，调整办学方向，进一步明确办学目的。只有这样，路子才会越走越宽。 
 第二章北大的智慧 
 北大老师说： 
 “学历不等于知识， 
 知识不等于智慧！” 
 北大是知识的宝库。 
 打开知识的宝库之门，我们似乎感受到了八面来风。 
 我们敏感的心灵静坐在北大的教室里，聆听着老师们以精神和智慧发出的声音。 
 那声音穿越时空，在我们的大脑里久久回响…… 
 小故事里的大道理 
 第一次在听《人力资源管理》课，记忆犹新的是高贤峰教授引述的三则趣事——— 
 老农与金壶 
 一个古老的故事： 
 一位老农家徒四壁，不意中得到一个金壶。有人告诉他，这金壶是十二生肖中的一件，总共应有十二件。他把金壶藏在自家屋檐下，带着儿女四处奔走，寻找另外十一件金壶。结果一无所获，穷困潦倒，最后客死他乡。 
 老农临终时，把儿子叫到跟前，对他说：我把一个金壶藏在咱们家屋檐下了，把它挖出来，往后够你们用一辈子了…… 
 “这个故事对我感触很深！”高教授说，他大学毕业后，分到山东一所普通高校任教。十年后一次同学聚会，他蓦然发现，当年的同学有的当了副市长，有的成了“百万富翁”，甚至“千万富翁”，言谈举止间“牛”气十足。想想自己一事无成，懊悔不已。他于是一边教书，一边拉起了一帮子人，办了一家涂料装璜的小公司。可几年过去，辛辛苦苦，钱却没赚多少，心里一片茫然。 
 正在这时，他看到了这个故事。他想，自己是否就像这个老农一样，家藏金壶却要贪多求全，四处寻觅？在综合分析了自己的优、劣势后，他认定自己未来的“金壶”还是教书，而且在于一个“人”字。他索性关掉公司，一头扎进书堆里，专门进行人力资源管理研究，终于成了这方面的专家，并成为北大、清华等总裁培训班人力资源管理课最受欢迎的老师。 
 事实正是如此，许多人在谋划自己的人生时，往往因为好高骛远而忽视了自己拥有的资源。结果，亦如老农，落得个两手空空的结局。 
 第 10 节：半满与半空 
 珍惜并发挥好自己的优势，你便拥有了人生进取的“金壶”。 
 半满与半空 
 一个奇怪的现象： 
 面对一个半满半空的杯子，许多人似乎并不在意里面装着什么，对自己有什么用。他们一心想着的是如何把空着的部分填满。而一当杯子满了，他们又可能连整个杯子装着什么都不在意了。 
 这正是当前一些企业面临的尴尬局面。 
 高先生说，一些企业老板，往往不去考虑自己已经拥有了什么样的人才，如何去发挥他们的作用。而是一听说哪里有个博士、硕士之类的，便想方设法挖来。这些“人才”到来之后，居高位，拿高薪，无疑会造成原有职工的抵触情绪。很多情况下，他们并不主动配合，而让那些自视高人一等的博士、硕士们处处被动，结果一事无成。过了一段时间，老板回过神来，发现这些博士、硕士工作没有多少起色，索性把他们闲置起来，而又到处招揽新的“人才”。结果，人才的“杯子”似乎越装越满，而企业却陷入了一种没有生气的状况。 
 道理是再明白不过的。一个企业的人力资源管理，首先应该考虑的是要把已有的资源用好用活。然后，再根据企业的实际需要，补充各种人才，完善人才群体结构。 
 不会使用人才的企业，永远得不到真正的人才。 
 半满与半空，深意在其中。 
 大象与柱子 
 一段有趣的寓言： 
 小象出生后，就被拴在了庭院的柱子上。小象试图摆脱绳索，最终徒劳无益。渐渐地，小象认定自己永远不可能挣脱绳索，并接受了这样的生存方式。小象变成了大象，生下的小象也想摆脱绳索，大象告诫 :“ 别瞎折腾了，这就是我们的命，认命吧！”小象于是放弃了努力，亦如大象，重复着平淡的日子。 
 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中，大象变成了老象，小象变成了大象，大象再生了小象。 
 一日，一只野象冒冒失失闯进了庭院。眼前的情景令它惊讶，问他们为何不挣脱绳子，老象告知，曾经试过，没办法挣脱，这就是它的生活。 
 野象知道无法说服对方。于是找来东西把老象的眼睛遮住，牵着它在院子里转了几圈，然后告诉它 :“ 面前有样东西，你试着用鼻子勾住，我数一二三，你就用力往上举。”老象照办了，很轻松地就把柱子拔了起来。野象再让它睁开眼睛，看看举起的是什么。老象睁开双眼，不觉大吃一惊。原来，它所举起的，竟是束缚了自己一生的那根柱子！ 
 这段寓言所提示的道理是十分深刻的。 
 高先生说，这在心理学上叫做自我设限。 
 的确，很多人经常生活在这种“自我设限”里。已往的经验或者教训，都会让人们思维定势，成为创新与突破的禁锢。这对一个人来说，是遗憾的。而对一个社会来说，则是极其危险的。 
 人不是大象。 
 但愿生活中类似“大象与柱子”的故事越少越好。 
 郑教授妙解“生意人” 
 什么是生意人？ 
 传统意义上的解释，一般是指从事商品买卖，获取报酬的人。但郑学益教授的一番趣谈，让人茅塞顿开。 
 他说，提到生意人，很多人似乎没有多大感觉，总认为都是些小本买卖的人，不值一提。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够得上“生意人”这个称号的。 
 郑教授给“生意人”赋予了全新的含意。 
 “生意生意，就是要生出意图来！”他解释，生，即创造。他代表的是一种有价值的劳动。同时，还代表活力、生机，生机勃勃之意；意，即意图、创意。 
 他说“意”有三个层次：一是意思。做人要有意思，企业的广告宣传、品牌塑造、形象策划，乃至日常的经营活动，都要有意思。没有意思的人不受欢迎，没有意思的企业固然也不受欢迎；二是意义。一个企业的经营活动也好，营销工作也好，必须有个好点子，让人感到有意义。怎样才能有意义？在营销活动中，有人提出要“三多”，多动腿、多动嘴、多用心。只有充分地了解市场，只有多与员工、客户交流，并用心去思考，才会做出有意义的事来；三是意境。即办企业要做到相当的层次，达到相当的品味。有人提出营销活动的三个等级：打动消费者的“眼”，打动消费者的“脑”，打动消费者的“心”。只有让消费者自愿地认同，并从内心里产生购买欲望，才是真正达到了我们理想的意境。 
 在他看来，营销不是简单的销售，其最大的区别是，营销有创意，主要靠软件，销售缺少创意，主要靠硬件。因此，他最强调的是一种“软营销”。 
 “从目前中国的实际来看，很多企业经营者已超越‘意思’阶段，进入‘意义’阶段了，要达到理想的‘意境’，还得好好地修炼。否则，真的算不上一个合格的生意人！” 
 捧腹之余，感觉郑教授的解释十分在理。 
 企业战略是什么 
 如果没听过章政教授的课，你能想像他会如何讲授《企业管理战略》吗？像这样一个连名称都吓人一跳的课程，再怎么想，恐怕也跳不出两个字：枯燥。 
 而章教授改变了我们的想法。 
 他将整个企业管理战略课程分作十二课时。他在第一讲中，主要介绍了为什么要研究企业战略、什么是战略、企业与战略的关系、企业战略实施的特点和企业战略管理实施的主要环节五个方面的基本知识。我发现他讲课的一个特点是善于从生动形象的故事中引出深刻的道理。 
 比如他讲为什么要研究战略，他用了大家所熟知的寓言故事《南辕北辙》，用以说明，方向错了，纵有很好的执行者和执行手段，也永远到不了目的地。企业不是福利机构，它的目的是赚钱，而利润是一个时点概念。怎样把企业做强做大，使之持续不断地实现盈利？这都是我们研究企业战略的目的。战略的问题不解决，战术的问题就毫无意义。 
 他讲什么是战略，首先用了一个小故事： 
 一家美国鞋业公司要把自己的产品卖到太平洋上一座孤岛的土著居民。该公司首先派去了自己的财务经理。几天后该经理发回电报 :“ 这里的人根本不穿鞋，此地不是我们的市场。”该公司接着把自己最好的推销员派到岛上调研。几天之后，这位推销员发回电报 :“ 这里的居民没有一个有鞋，有着巨大的潜在市场。”该公司最后又把自己的市场营销副经理派去考察。两周以后，他发回电报说 :“ 这里的居民不穿鞋，但他们的脚有许多伤病，可以从穿鞋中得到益处。因为他们的脚普遍较小，我们必须重新设计我们的鞋样。我们要教给他们穿鞋的方法并告诉他们穿鞋的好处。我们还必须取得酋长的支持与合作。他们没有钱，但岛上盛产菠萝。我测算了三年内的销售收入以及我们的成本，包括把菠萝卖给欧洲的超级市场连锁集团的费用，得出的结论是我们的资金回报率可达到 30% 。因此我建议开辟这个市场！” 
 第 11 节：企业战略是什么 
 这个故事说明，战略就是一种方案，它是对企业行动的基本说明和要求。 
 接着又讲了一个小故事： 
 战国时期，齐王与燕王赛马，齐国强大，燕国弱小，燕王如果输于齐王，就要向齐国割让土地。燕王倾全国之力找到三匹马，仍没有胜算的把握。于是向军师孙膑问计。孙膑建议用燕国的下马对付齐国的上马，用燕国的中马对付齐国的下马，用燕国的上马对付齐国的中马。结果以两胜一负大败齐国。 
 由此说明，战略不仅是一种方案，还是一种具体的方法。企业战略既要研究做不做，还要研究怎么做。 
 最后通过战略一词的来历，说明所有的战略都要通过人的大脑。所以，战略还是一整套完整的思维。 
 当然，不是所有的道理都有一个现存的故事来说明，但这不能阻止章教授把课讲得尽量浅显易懂。例如他讲企业战略实施的特点，先画了一个草图。他认为企业不管大小，大体都可以分为决策者、职能部门、现场三个部分。通过三个部分在草图上的不断变化，很自然地发现企业战略实施的几大特点：指导性、现实性、全员参与、信息反馈、风险性、挑战性。 
 为了说明生产管理、经营管理、战略转移管理三者的关系，他也画了三个金字塔型的草图，自然而然地导出结论：生产管理的重点在基层（金字塔的底座）；经营管理的重点在中层（两个金字塔的连结点）；战略管理的重点在高层（倒金字塔的最上方）。 
 “企业发展过程中，最大的风险是决策！”章教授一言以蔽之。 
 由此想到前年在北京的一个培训，几位教授从理论到理论的讲解，着实让人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本人无意于给章教授做广告，但还是愿意在本文的最后写上几句介绍： 
 章政，男， 1962 年生。 1988 年南京大学经济学硕士研究生毕业后留学日本专攻西方经济政策，获经济学博士。并先后执教于东京农业大学经济学部、东京大学经济学部，曾任日本中央银行综合研究所基础研究部主任研究员。现任北大经济学院副教授、香港大学日本研究中心特约教授、南京商学院、华东理工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客座教授等。曾作为优秀中国留学人员代表，受到日本国总理大臣竹下登首相、中国前国家主席江泽民的接见。 
 周建波的“营销哲学” 
 “我把我的营销理论概括为富贵论、交换论、信息论三部分！”《市场营销》课主讲教师周建波先生说。 
 周建波系山东人。先后获山东大学史学学士学位、北京大学史学硕士学位和北京大学经济学博士学位。尽管才 38 岁，但看上去老成持重，颇具长者风范，一副宽边眼镜架在鼻梁上，让人看不透深浅。有学员开玩笑说，大凡知识渊博的人都早熟吧。 
 周老师所著的《营销管理》教程，足有 700 多页。而厚厚一本书，通过他深入浅出的讲解，并未让人感到特别的累。他把整个课程分作四个部分：营销哲学、分析市场机会、确定营销战略、确定营销战术。这样的思维流程，显然囊括了企业营销活动的全部过程。 
 营销是一门枯燥的学问，但其内容却非常“活”。 
 在周先生看来，管理分为内部管理和外部管理，目的都是为了调动人们的积极性（内部职工的工作积极性和外部消费者购买产品的积极性）。 
 “在我眼中没有管理与营销的差别！”他说。所以，作为一个企业，它有两种顾客：内部顾客和外部顾客。内部顾客即员工，是相对紧密的一个群体；外部顾客即消费者，是相对松散的一个群体。 
 因此，营销活动从表面上看是一种简单的物物交换，实质上是人与人之间各种关系的组合。看不到人的因素，营销就无从谈起；看不到人的因素，就谈不上“以人为本”；看不到人的因素，就做不成“百年老店”。 
 周先生在其“营销哲学”中，特别强调顺应而不能扭曲人的本性。他举例说，奉系军阀张作霖给士兵们作战斗动员，手下人给他准备了讲稿，大道理说了一通，他觉得很不习惯，索性把讲稿抛到一边，用“原汁原味”的东北话讲了起来。他问 :“ 你们吃的是谁家的饭？”士兵回答 :“ 张家的。”他又问 :“ 张家平时对你们如何？”大家都说恩重如山。看看火候已到，张作霖索性吼叫起来 :“ 现在有人欺负到咱们家来了，咱们怎么办？”士兵们也群情激奋，齐声说 :“ 妈拉个疤子，打他狗日的！”张作霖的演说，就是抓住了人的本性。 
 “顺应人性就要理解人生！” 
 “理解的前提是了解，了解的前提是沟通，沟通的前提是信息！”周先生对他的一番理论进行了深入阐述。 
 企业谨防“反倾销” 
 “温州打火机企业应诉欧盟“反倾销”案尘埃落定，但并不意味着国外企业对中国出口产品的起诉从此结束！”国际贸易课老师李左东教授说。 
 有“反倾销”，首先是有“倾销”。 
 所谓倾销，是一种价格歧视，即出口商在国际市场上，以低于正常价格销售商品，对进口国的某些工业造成重大损害或重大威胁。 18 世纪，英国大量廉价商品冲击一些后起国家的市场； 20 世纪初，美国商品也曾大量冲击加拿大市场，美国一些企业降低价格，将加拿大企业逐出市场，然后提高价格，在加拿大实行垄断，加拿大被迫于 1904 年制定了世界上第一个反倾销法。此后，随着国际贸易的深入，各国相继出台了自己的反倾销法，以保护国内企业的利益。而在诸多反倾销法中，曾以倾销著称的美国于 1988 年制定的《贸易和竞争综合法》范围更广。它规定：第三国倾销，出口到美国市场上的外国制成品，如果其原料是第三国以倾销的形式出口到制成品生产国，美国有权要求生产国对原料出口国进行反倾销制裁，如果生产国不进行反倾销制裁，美国有关机构可以根据美国法律采取行动；反迂回的规定，美国有权与以前反倾销的产品相比仅仅作了微小变化的产品进行反倾销；租赁业的反倾销， 20 世纪 80 年代以来，电力、机器设备、建筑行业的租赁交易有了较大发展，在一些利益集团的活动下，美国把租赁的倾销行为也纳入管理范围。 
 第 12 节：“金融风暴”再回首 
 http://book.qq.com  2005年12月20日  
 在中国进出口贸易大幅度增长的今天，中国与发达国家贸易摩擦不断发生，成为困扰中国外贸发展的一大难题，其中较为明显的就是西方国家滥用反倾销概念，使之成为贸易保护主义的工具和新的非关税壁垒，排斥中国商品进入。自从 1979 年 6 月，中国出口到欧共体的糖精钠被控第一例反倾销后，截止到 2001 年底，共有 485 起。在所有反倾销案中，美国对华反倾销最为严重，中国商品虽然在美国市场上仅占不到 6% 的市场份额，但对华反倾销案却占美国反倾销总数的 20% 。 
 中国俨然已成为国际上反倾销的最大受害者。就其原因，李左东教授在其编著的《国际贸易理论、政策与实务》中认为，一是畏惧打官司，二是担心败诉，三是害怕承担责任，导致连锁反应，四是企业自身经济因素制约，五是企业反应速度慢。基于此，中国应采取以下几个方面的措施：一是坚持“谁应诉，谁受益”的原则；二是出口商与进口商联手；三是加速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建设步伐；四是转化企业经营机制，使之真正成为独立的市场主体。同时，要建立相应的政府职能部门统一管理，制定相应的法律制度，采取相应的报复措施。她透露，目前中国已在商务部设立公平交易局和产业损害局，并由商务部、海关、税则管理委员会联合处理有关反倾销事宜。 
 “中国入世，各种‘反倾销’将会层出不穷，切不可掉以轻心！”李教授的话语重心长。 
 “金融风暴”再回首 
 初听金融风暴，是在 1997 年的秋冬之交。 
 我随一个企业代表团赴厦门考察，在厦门大学一位教授主持的讲座上，听到了这个词。不过那时还没演化为地区性的危机，而仅仅是个开始。所以并没引起我们更多的注意。只是依稀记得，教授反复提到了国际炒家索罗斯的名字。那时心想，索罗斯够可恶的！ 
 此后，随着风暴的蔓延，整个东南亚国家承受了一场巨大的震荡。中国也因坚持人民币不贬值，并成功阻击了国际炒家们对香港金融市场的进攻，而赢得了一片叫好之声。 
 硝烟散尽，往日的悲声已沉寂多时。冷静分析那场风暴的发生，无疑是大有裨益的。 
 北京大学金融系主任吕随启教授，在谈到中国经济理论界对这场危机起因的分析时认为 , 当初一些经济学家在报上发表文章，人云亦云，对东南亚金融风暴发生的原因高谈阔论，其实有很多是有失偏颇的。 
 吕教授说，索罗斯是来赚钱的，不是来学雷锋的，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首先是要考虑自己的利益。正如索罗斯自己所说，他是按照市场规律来运作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不是泰国金融市场出现了可乘之机，他又何以连连得手？ 
 东南亚国家为缩小与发达国家的差距，长期通过高利率吸引外资，刺激国内经济发展。这是个众所周知的事实。因此，在诸多理由中，吕教授更趋向于“高利率吸引外资政策失误的长期积弊”的观点。 
 他把那场金融风暴的发生归结为四个阶段： 
 首先是高利率吸引外资阶段。假定市场最初是均衡的，那么泰铢利率的增长，必然打破这种均衡，刺激资本流入。这时索罗斯进入泰国，这是投资者的趋利性所决定的。而在资本流入大量增加的时候，可能出现几种情形：一是国内企业亏损面扩大，导致不良资产上升；二是股价上涨，房地产价格上涨，导致泡沫经济加剧；三是资本的外在结构不合理；四是外币供给增加，先是本币升值，出口下降，进口增加，于是赤字增加，导致外币需求增加，最后使本币面临贬值的压力。危机的发生不可避免。 
 接着是均衡调整阶段。由于市场出现了非均衡状态，所以需要进行调整。诚如前面分析，泰铢面临贬值压力，在国内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感，给投机商攻击泰国创造了空间。索罗斯及时出手，带头卖泰铢买美元。国内投资者刚开始时坚持不跟风，以示爱国。“但爱国不能不爱自己的肚子”他们最终也开始卖泰铢买美元，于是泰铢就不能不贬值了。 
 然后是汇率预期调整阶段。由于泰铢贬值成为事实，投资者都来卖泰铢买美元，于是泰铢进一步贬值，泰国发生货币危机。这时，股价及房地产价格下跌，资本流出增加。因此不可避免地发生了金融危机。 
 最后是政府干预阶段。市场是只“看不见的手”，但在已经爆发的危机面前，光靠市场调节显然无法达到均衡。于是，政府出面干预。其干预的方式无非两种，一是再度提高利率；二是干预外汇市场，大量抛出外汇储备。而无论哪种方式，都未能收到预期效果。泰国政府提高利率的目的，是为了打击索罗斯。但事实上，索罗斯的国际游资有 10 至 14 万亿美元。在这样的情况下，索罗斯大量卖空。政府利率越高，索罗斯在股票市场上赚得越多。企业体系完全陷入瘫痪，泰国爆发了全面的金融危机。 
 由于东南亚各国与泰国相似，所以产生了一种“传染效应”。一场发端于泰国的金融危机，终于演化成为地区性的灾难。 
 “也有一种说法，这次危机是地缘政治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 
 吕教授说，以英美为首的西方跨国公司在东南亚危机中扮演了主要角色。因为危机不早不晚，发生在香港回归二三个月内。这可以理解为西方列强对中国政府“一国两制”的挑战，也是他们对中国政府驾驭经济的能力的一次检验。如果说中国香港是这次索罗斯攻击的真正目标，那么东南亚那些小国不过都是些牺牲品。 
 他认为，人们常常疑惑，索罗斯到底是人还是神。如果这些理由成立，那么索罗斯当然是人不是神。他只不过是某种势力的代表或替身，他后面赖以依存的势力，才是这场危机的始作俑者。 
 不管是何种原因，危机终究发生了。 
 我想，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东南亚金融危机作为一场灾难，已经过去了。 
 但作为一种教训，应该警钟长鸣。 
 超越利润的思考 
 这是个看似简单的问题：什么是利润？ 
 通常的理解，利润是一个时点概念，它是总收益与总成本之差。问题在于，我们在计算成本的时候，通常考虑的是会计成本，即购买各种要素的付出。而经济学上的成本，除如上因素外，还必须考虑与之相关的机会成本，即从事某项经济活动而放弃了在其他可能从事的经济活动中得到的收入。 
 第 13 节：超越利润的思考 
 这就是说，会计意义上的利润是总收益减去会计成本。而经济学所说的利润，是总收益减去会计成本与机会成本之和。这两者导致的结果是完全不同的。 
 有例为证： 
 桑 ? 乔斯鞋店的所有者领取的不是工资而是鞋店的利润。假定在某一年他们把相同的时间用来为他人工作的话，可以获得 40000 美元，而同样的资本投资于其他企业可获 24000 美元的回报。那么，在这些前提条件下，如果鞋店当年的会计利润是 60000 美元，经济学家说该店当年的经济利润是 60000-40000-24000 美元，即负 4000 美元，而不是会计报表上显示的 60000 美元。 
 “我们不能仅仅考虑会计成本！”经济学教授刘文忻反复强调。 
 她解释说，我们在投入某一项工作的时候应该考虑，假如我以同样的时间去从事另一项工作会得到多少回报。具体到企业经营，就是既要考虑到购买或租用他人所拥有的要素的支付的显成本（会计成本），也要考虑到企业家对自己所拥有的要素的报酬支付的隐成本（机会成本）。 
 有专家由此延伸，认为一个国家的经济建设，也要充分考虑各种“隐成本”。著名社会学家周孝正在一次讲座中说，这几年伴随中国经济的增长，也给我们带来了沉重的代价，其中最严重的就是环境污染。如果用英国最先进的一套核算体系，即绿色 GNT 核算体系，把产值当作正值，把破坏污染环境当作负值，那么中国的经济实际上同英国一样，几乎没有增长。 
 为什么新一届国家领导人提出要树立科学的发展观，强调统筹、协调发展？为什么我们说企业投资要兼顾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努力实现从“追求利润最大化”到“追求社会价值最大化”的转变？这就是要求我们在注重企业利润和经济增长的同时，必须充分考虑可能由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生活充满辩证法，经济发展也需辩证思考。 
 说穿了，在我们的日常行为中，大到国家建设，小至人生取舍，是不能无视各种无形的“成本”的。 
 “因祸得福”的年度经济人物 
 刘姝威是中央财经大学财经研究所的一名研究员。某种程度上讲，刘原本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学者。但她却因一篇 600 字左右的短文而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并被评为“ 2002CCTV 中国经济年度人物”之一。 
 “她因为在《金融内参》上发表了一篇《应立即停止对蓝田股份发放贷款》的文章，惹来很多麻烦。但也正是这篇不足 600 字的短文，使她最后‘因祸得福’，被评为 2002CCTV 中国经济年度人物！”北大教授李心愉说。 
 李心愉是北大财政系主任、博士生导师。她在给我们讲授《财务管理学》时，说到这番话也挺感慨。 
 她说，一般人很少注意一个企业的财务报表，而刘姝威正是在对蓝田股份的财务报表进行认真分析之后，得出了该公司不具备偿债能力，银行应立即停止发放贷款的结论。 
 本人从相关媒体的报道中了解到，中国证监会正是因为看到了刘姝威的那篇短文后，下了决心对蓝田股份进行彻底调查。有关银行也随即停止了对蓝田股份的继续贷款。随后，公安机关以“涉嫌提供虚假财务信息”，拘传了蓝田有关人员。蓝田因为就此断了“资金链”而开罪于刘姝威，以致于让她经历了人生中最为恐怖的日子。 
 中央电视台给她的颁奖辞是这样的 :“ 她是那个在童话里说‘皇帝没穿衣服’的孩子，一句真话险些给她惹来杀身之祸。她对社会的关爱与坚持真理的风骨，体现了知识分子的本分、独立、良知与韧性。” 
 “动人春色不须多。”我想，刘姝威那篇 600 字短文的威力在于，她抓住了事物最本质的东西。 
 还有 , 就是她那敢于坚持真理的胆识和勇气。 
 法学讲师温州行 
 “成就事业者，并不在于你懂多少知识，关键在于两个字———入行！” 
 法学老师高博厚先生去了一趟温州，突然有了这样的感悟。 
 他说，他在温州讲了一天课，然后被安排参加了一次中小企业的联谊会。参加活动的企业老板资产平均在 800 万元以上，学历却大多为初、高中。一位老板告诉他，自己根本就不懂法，就这么懵懵懂懂一路“赚”了过来。这位老板原是做鞋革的，每年利润几百万，现在转搞房地产，赚得更大。 
 “更绝的是，”高先生感叹说，他在上课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女老板给他递纸条提问，字写得歪歪扭扭不说，还有好几个是错别字。但她说，自己做得不大，在东北一个城市有二十多家连锁店，去年利润才 600 万元。 
 “听听，‘才 600 万元’，这不是存心‘气’我吗？”高先生一番趣谈，引得学员们哄堂大笑。 
 笑过之后，既而明白了高先生的用意：知识是重要的，智慧和勇气更重要。他不希望大家用知识的教条束缚自己，变成一个“书呆子”、“书虫子”，而是要努力把知识变成智慧。有了智慧，还要有敢于冒险、敢于创业的勇气。 
 回到课堂。法律于企业而言，有什么作用？ 
 高先生说，今天的市场经济，将我们推进了一个完全自由的时代。当今的企业，什么都可以干，前提是不能超越某种界限。这种界限就是法律。 
 高先生说，市场经济强调的是规范、诚信的经济。企业家是在合法的、登记的、个别行业许可或授权的范畴内：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法律是最低级的、最后的、不谈道德的、不问感情的游戏规则。” 
 “如果利润是目标，法律就是前行的灯。无灯的车未必就达不到终点。但是，对企业家而言，对舵手而言，却是一次盲动。” 
 “无论如何，我们不能把梯子搭在错误的墙上！” 
 因此，法律被喻为企业家奔向财富自由、心灵自由，逐步实现人生最高需要旅程中的航标灯、方向盘、指南针。 
 高博厚先生是北大企业家班特聘的法学讲师。他讲课注重互动，由浅入深。他阐述的许多道理，的确“高”、“博”，而且“厚”。 
 我在课间与高先生愉快交流，高先生赠我两句话： 
 运到盛时须警醒，境当逆处要从容。 
 第 14 节：另一种“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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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种“答案” 
 法学老师高博厚布置了一道题，并强调这将作为我们法学课的考核成绩。 
 这是一个关于 2003 年国际淡水年中国系列宣传活动招标的案例分析。高先生要求我们作为乙方，全面、系统地研究分析本合同中所述项目的可行性，综合分析相应的权利义务关系，并说明理由或法律原理。 
 从协议背景来看，活动的主题是“爱一滴水就是爱世界”，纳入招标的项目是一项以征集“百名歌星”和“百名童星”为内容的歌咏活动。且不说要在短时间内评出“百名歌星”、“百名童星”并不现实，更重要的是，评选“百名歌星”、“百名童星”这种与活动主旨不相一致的做法，从根本上失去了举办的意义。如果冒然承办，既不可能产生应有的社会效益，也难取得相应的经济效益。 
 再者，《合同法》强调当事人之间的法律地位平等，而非行政、刑事法律关系。而本协议中，似乎更多地强调了甲方的权利，而没有任何义务。乙方则完全是在甲方的严密监督之下尽义务，毫无权利可言。 
 很显然，这是一份显失公平的协议，明智者都不会接受。 
 问题在于，类似的“不平等条约”在现实生活中随处可见，有时为了某种需要，还不得不昧着良心接受。为此，不少学员得出了该活动项目“可行”的结论，并列出了若干条让你“不得不服”的理由。 
 “从法律的角度讲，这个协议肯定是不可行的。但具体到一个单位，如果考虑到某种厉害关系而甘愿吃亏，那就另当别论了！”高老师笑道。 
 看来，法律也不是万能的。 
 智者的对话 
 对话在北京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懒蚂蚁理论”倡导者郑学益教授和著名民营企业家、正泰集团公司董事长南存辉先生之间进行。 
 这是一个秋日的午后，北京国际大酒店。 
 郑学益教授带来了他的两个高徒张春晓、张亚光博士。郑教授与南先生交谈，二张记录。我则作为他们之间的“牵线人”，见证了这场智者的对话。 
 务实与务虚 
 问：对于正泰也好，对于您本人也好，经常参与许多社会活动，为社会做着极具影响力的贡献。在外人看来，正泰“务虚”的成分好像多了。请问南董，您如何看待务实和务虚的之间的关系？ 
 答：务实和务虚是辩证的关系。在创业之初，由于企业基础还没有打好，所以事务性的事情比较多，作为一个企业的带头人，此时首要的任务是把基础工作做好，做扎实。但是当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规模扩大以后，如果还是事无巨细，只是埋头拉车而不抬头看路，那么企业可能会在重大决策、方向中出问题。 
 我的体会是：在企业发展过程中，管理既有虚也有实，既有战略也有战术。对于我个人来说，目前主要的任务是既要做正确的事，把握好方向；也要正确地做事，避免工作中出现失误。其次是要带好班子，选好人。最后，也是最引起人们关注的，就是要对投资收益负责，要对股东负责，要对所有员工负责，要带领企业上规模，出效益。这是务实。 
 另外，作为一把手，还要学会授权。要委托班子里的其他成员做好日常工作。如果管理构想运作一切正常，则一把手要务虚一点。要挤出时间去学习、去思考，去把握宏观的、国际的动态。要研究企业将来的发展方向，同时要去认真应对企业外部事务，处理好与企业相关的外部的关系。这是务虚。 
 把务实和务虚有效结合起来，才不至于因为企业做大了，要参与的事多了，就把企业的事给丢掉了。 
 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 
 问：许多企业家对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之间的关系在理论上能够描述清楚，但是在实际工作中却往往会顾此失彼。许多人说您是一个慈善家，您为社会的捐助已经超过了 1 亿元，这应该说是您的社会责任感在起作用。请您谈谈这两个效益之间的关系。 
 答：这还是一个辩证的关系。企业是社会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企业发展的方方面面都离不开社会的环境和条件。一个企业要做到健康发展、经久不衰，必须充分考虑身边的社会环境。首先，企业本身是一个经济利益体，追求经济效益和利润是无可非议的。企业的第一目标是利润，但是利润不是惟一。将经济利益视为惟一的观点是错误的。假如那样，企业不会长久，虽然一时有钱赚，终究是没有出路的。从长期来看，社会责任应当是首要的，企业利润可以看作第一目标。正确的看法应当是将社会责任置于利润之上。如果这种关系摆正了，那么企业利润自然而然会得到。也只有有了这种社会责任，不管企业遇到什么问题，总会得到社会各方面的关怀与支持，企业就会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走向更高的层次。 
 谈到社会责任感，我现在的心情是诚惶诚恐，生怕误导了别人。对于社会，要有赞助，这是企业与周边和谐发展的基础。一个优秀的企业要与周边和谐，需要适度地做一些回报。这也可以将其当作一种投资，投资于这种和谐的环境。这样在发展中就能得到更多的支持，将来自然会得到社会对企业的回报。 
 进一步说，关于社会责任，有太多的事要做，最要紧的是与社会的和谐，与其他一切关系的和谐。在目前经济全球化的市场背景下，国家倡导从产品方面如何用信息化技术架起传统产业，走出一条少污染，低能耗的道路，中国如何把自己的产品在经济全球化推广，这是企业的责任和使命。在国际上，美国、欧盟等制定了严格的技术标准，我们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技术壁垒和环境壁垒。但是我个认为，作为一个负责任的企业，这种要求其实是很正常的，它本质上是为了减少污染，从而达到与社会、自然的和谐。正泰集团由于早已具备了这种社会的责任感，所以主动提高了标准。对于正泰来说，这是正常的，正泰的科学发展观中重要的一条就是不去污染环境，树立可持续发展的意识。 
 最近我们在总结正泰二十年的工作中，强调我们的庆祝活动应当尽量减少负担，要做一些实际的东西。我们的基调和主题是：民营企业要自觉承担社会责任。正泰要把理念使命，行为准则，与社会责任结合起来，形成自己的文化体系，这比什么都重要。我一直告诉员工：人追钱是追不到的，钱追人是挡都挡不住的。我们要自然地去做正确的事。 
 政治与经济 
 第 15 节：传统文化与现代管理 
 问：您如何看待政治和经济的关系？ 
 答：我从企业的角度来看政治和经济的关系。作为一个企业，政治应该是天，天气好的话，出太阳了，被子霉了可以晒晒呀！外面刮风下大雨，你却拿被子出去，肯定不合时宜嘛。企业要做强、做大，必须有一个好的政治环境。 
 我一直告诫员工，做什么事情都不能脱离开当时的政治环境和社会背景。如果没有改革开放，就没有我们民营企业的发展。正泰的发展离不开“天时、地利、人和”这三大因素。而改革开放的政策，就是天时，就是企业最大的政治。 
 传统文化与现代管理 
 问：在和正泰的接触中，我们常常感受到正泰的管理把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企业管理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这是中国企业管理之幸事。请问南董，您如何理解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企业管理之间的关系？ 
 答：大家对汉代刘邦与韩信关于将帅的对话一定耳熟能详。这个故事说明，“善将将”者才是帅才。正泰成长于温州这块中国民营经济的繁荣区域，自然对中国的传统文化有着深刻的理解；当正泰走出国门的时候，我们又对现代管理理念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中国的文化源远流长，有许多东西值得后人去认识、去总结和提高。许多学者有许多思想，提出了一些做事的办法，都非常好。像我们这一代正在实践中的企业，如何把传统的、实际的东西拿来用，的确是一个重大的问题。当我们的企业很小的时候，正处于改革开放初期，根本没有什么理论来指导非公有制经济如何发展，那时民营经济还不被社会所承认。在日常管理中，只要能够有机会看到西方先进的管理理念和方法，就拿来试试看。再者，我们有传统的行为规则，比如中国的诚信美德，在温州乡间尤其突出。我们的想法是，依靠中国的优良传统，再加上西方先进的管理经验，先干了再说，错了可以再来。 
 对于传统文化与现代管理理念，我个人的意见是：对西方好的东西要学习；对传统的东西要总结继承，要有创新；在企业管理中要立足实际，不要被任何成型的模式套牢。 
 世界上没有任何成型的管理模式可以直接拿来运用，管理一旦成为模式就成为了过去，只是经验之谈，企业每天都处在变化的市场中，作为管理者要与企业自身结合，借鉴别人成功的经验，找出适合自己的管理方法。在管理中没有好与不好，只有合适与不合适。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能够推动发展才是对的。管理中没有固定的所谓的好模式。 
 总之，适合或适应只是个基本原则，当然，是一个最重要的原则，任何背离它的管理，注定是失败的。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是“如何适应，何为适合”，这就是具体的管理方法或管理模式，也就是说要有一种对一个企业能适应的有效的管理方法或模式，打个比方说，就是要“杀鸡用鸡刀，杀牛用牛刀”。刀是工具、方法、模式，怎么选用要看对象是鸡或是牛。当你看到别人一种好的管理方法或模式，你觉得过程和结果都很好，便要仿效或拿来用，但效果并不好，原因就在于你忽略了它的应用环境和使用条件，违背了适合或适应的原则。这如你是搞种植的，将别人的好种子和栽培方法引进，但你的土质、水、气候条件不具备，仍然结不出好果子来。 
 一句话，在不同的时期和变化的经营环境下，以适合或适应为原则来建立自己有效的管理模式。这就是我们的管理理念。 
 基础管理与管理模式 
 问：基础管理是正泰管理思想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正泰的基础管理已经走在了中国企业的前列，特别是中国民营企业的前列。如果中国的现代企业管理需要总结模式的话，正泰的基础管理将是中国现代企业管理的重要模式之一。请问南董，您如何理解基础管理与现代企业管理模式之间的关系？ 
 答：基础管理上升到模式，是一种经验的积累和提升。一个企业要采取哪种结构要根据企业的实际情况来定，企业形成的模式要不断赋予其生命，因为市场每时每刻都在变，今天优秀的模式到明天可能成为制约企业发展的瓶颈。对于基础管理也是如此，有的时候变得太快，当有新产业出来时，基础管理就必须跟着变化。 
 我们回顾一下正泰发展的二十年，刚开始是厂长—车间主任—小组长式的直接管理模式。从决策到执行到检查非常简单。后来企业发展了，管理复杂了，基础管理又变成矩阵式，即以公司总部为投资中心，以专业总公司为利润中心，以基层生产公司为成本中心的“母子公司管理体系” ( 即三维矩阵管理模式 ) 。再后来，随着正泰国际化进程的加快，为了整个社会资源的整合、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我们又推行事业部制的立体交叉管理，现在是控股公司下的母子公司构架，这是一个过渡结构，后来会形成事业部制。 
 但是，不管采取什么样的架构，其终极目的都是要不断激发员工的斗志，提升团队精神，要使决策层的决策在最短的时间内不走样地传达到最末端。 
 所以，我个人的理解是，企业采取哪种模式都没有关系，不管什么样的架构，其目的都离不开通过适当的机制提高效率，降低成本，增强企业的战斗力和快速反应能力。进一步说，管理的创新并不在于模式，每一种模式的区别都不大，关键是真正授权。 
 企业思想与企业文化 
 问：正泰的企业文化应该算是民营企业中做的最成功的。任何一个企业都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文化。正泰的企业文化是考虑如何最大限度地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员工都有个人的思想，但是，在正泰的企业文化引导下，个人思想自然成为一个团队的思想。请问南董，您是如何理解企业思想与其企业文化之间的关系的？ 
 答：企业思想和企业文化是在企业的实践中慢慢提炼出来的。就我个人来说，在创业初期认为只要把产品做好，只要能够卖个好价钱就可以了。这就是最初的最纯朴的想法，这也算是企业思想吧，是非常朴素的企业思想，这应该也算是企业文化的一部分。以后，随着专家们的加入和建议，我们决定要建立自己的企业文化。企业文化是企业重要的核心竞争力之一。在企业文化建设的过程中，我们发现理念与使命很重要。企业文化一旦形成，就像一个磁场，它看不见，摸不着，但感受得到。员工一旦进入了这个磁场，都朝一个方向用力。正是这样一个合力，使近两万的正泰人朝着一个方向迈进，才有了今天中国的正泰，我坚信，更多的正泰人在正泰文化的引导下一定能够创造出一个世界的正泰。 
 第 16 节：管理科学与管理艺术 
 因此，企业要想做到基业常青，企业文化的建设就显得尤为重要。 
 管理科学与管理艺术 
 问：在正泰的许多材料中，在与正泰管理层的座谈中，正泰处处体现着管理科学，同时还体现着管理过程的艺术。对于管理科学与管理艺术，南董，请您谈谈自己的看法。 
 答：管理科学与管理艺术是内容和形式的关系，是一个事物的两个方面，管理科学体现的是内容，管理艺术体现的是形式。 
 对于管理科学来说，管理需要有科学的方法来推进。只有把管理用科学的方法去推进，才能够实现管理过程的最优化，才能以最简洁的管理方式达到管理的最优效果。至于什么是科学，这就要结合企业的实际。我们知道，科学本身就来自于实践中，企业的实践提炼出科学的方法，用科学的方法提升管理水平，从而实现企业的稳步发展。在实践的过程中，许多的案例都可以用，都可以尝试，达到最优时就把它提炼出来，进一步完善管理的科学化。 
 把管理作为艺术，这是再恰当不过的，这是管理的一种境界。管理不应该是一个人的事，也不仅仅是管理者的事。作为管理者，如果认为自己是管理者，只是去管理别人，那么这样的管理是非常一般的管理，英文表述就是 Leader 。如果把管理提升到领导，则需要有艺术，是用命令式还是用商量式，是指导式还是互动式，这就是管理艺术的体现。管理的最高境界是让被管理者忘记管理者的存在，英文对此表述就是 Leadership 。 
 生产与技术、营销 
 问：正泰的营销思想是正泰整个管理思想的一大亮点。请问南董，您是如何处理生产、技术和营销之间关系的？ 
 答：中国改革开放，在市场中最根本的体现就是市场主体发生了改变。计划经济时代市场是由国家调控，市场主体是国家有关部门。市场经济时代是要满足客户、满足市场的需求，只有赢得客户，才能赢得市场。市场主体是客户。 
 在生产、技术和营销中，正泰提出一切以客户为中心，提倡一切来自于市场，一切使客户满意。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拓展以人为本的思想，要把人本观念体现在产品中，体现在技术上，体现在营销过程中，最终体现在我们的用户身上，让用户通过产品感受到正泰的人本气息，感受到正泰的诚信。我时刻提醒技术部门和生产部门，客户需要什么，我们就要做什么，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满足客户的市场需要，满足客户的潜在需求。 
 对于正泰来说，营销是一个龙头，是企业的一线。营销要把最真实的客户信息反馈给技术开发和生产。假如企业内部对于市场的变化不知道，对于客户的抱怨不知道，那么我们的生产，我们的技术开发就失去了价值。这几年，正泰一直是根据市场的潜在和显在的需求，不断调整管理的坐标、技术开发的坐标和生产的坐标，把坐标原点时刻定位在用户。 
 老板与员工 
 问：中国的企业家，特别是民营企业家，多数被员工称为老板。可否请您谈一谈老板与员工之间的关系？ 
 答：对于民营企业，许多经营者认为企业是我的，我与员工之间就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甚至于许多的学者持这样的看法。对于这样的观点，我却不敢苟同。 
 在我看来，老板与员工是利益共同体的关系，一家人的关系。所谓老板，也就是投资者，投资者有经营风险，获得了投资回报。员工在企业工作，把企业当了自己的家，把企业的事当成自己的事，员工希望的是自身的发展，员工获得了升迁。这就是得益共同体，这样的企业能够做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这种情况下，也就不会再谈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 
 作为一个企业经营者，也就是所谓的老板，如果认为与员工之间仅仅是雇佣关系，那么这个企业也就完了。即便你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在今天的社会你也很难成功。这个时代是一个靠合作才能够成功的时代，这个社会是一个团队才能体现的社会。作为企业经营者，只有把方方面面的力量调动起来，只有把年轻员工当成自己的子女，把同龄员工当成自己的兄弟姐妹，把老员工当成自己的长辈，员工才能为企业兢兢业业地工作。 
 用人要用心。我个人认为，用人的最高境界是：这个人累趴下了，还想起来再干。如果你把员工当人看，少用权，多用威（自身的人格魅力去感染），这个企业就能够发展。否则企业离灭亡也差不多了。 
 老板与企业 
 问：南董，您的名片非常有意思，名片上的“正泰”两个字非常大，而且在名片最显眼的位置，而您的名字非常小，还在最不显眼的位置。我想请您谈谈您与正泰企业的关系。 
 答：这是一个最好说，又最不好说的关系。最好说是指在创业初始正泰是南存辉的，随着企业的发展南存辉属于正泰的，再到后来正泰属于世界的。对我个人来说，南存辉的生命是有限的，对于正泰来说，正泰的发展是永无止境的。南存辉可以不存在，但正泰永远是存在的。企业的力量是无限大的。最不好说是指正泰和我永远是命运相连，我一生的心血凝聚于此，在这一点上我与正泰根本不能够划分出你我，正泰是我生命的全部。 
 企业是有生命的，但不是创始人的生命，创始人是要走的。因此，南存辉的名字应该比正泰小，而且要小许多，企业应该是最大的。 
 对话持续了近三个小时，提问者循循善诱，回答者环环相扣，旁听者受益匪浅。这些问题，正是当前民营企业不能回避也无法回避的。 
 这段精彩的对话以“南存辉解读民营企业十大关系”为题，成为郑教授主编的《中国民营企业启示录》中一个重要的章节。自然也成了我的北大生活中一个不可遗漏的细节。 
 永远的北大 
 我们在北大学习的时间是短暂的。 
 但北大留给人的思考不会结束…… 
 （一） 
 只读过大学一年级的比尔 ? 盖茨到哈佛作报告，有学生向他请教 :“ 您认为我们毕业后应该去做什么？” 
 比尔 ? 盖茨不暇思索 :“ 到微软来打工！” 
 第 17 节：商海趣闻 
 这是一段未经证实的商海趣闻。不过，放眼世界，受过高等教育而成为商界巨子者确实并不多见。倒是不少没有学历或学历较低的人通过后天的努力，创造了属于他们也属于这个世界的财富传奇。 
 这样的现象比比皆是。 
 北大老师们上课时常会引用这样一则故事： 
 有位博士毕业后分到一家研究所，成为学历最高的一个人。 
 有一天他到单位后面的小池塘去钓鱼，正好正副所长在他的一左一右，也在钓鱼。 
 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这两个本科生，有啥好聊的呢？ 
 不一会儿，正所长放下钓竿，伸伸懒腰，蹭蹭蹭从水面上如飞地走到对面上厕所。 
 博士眼睛睁得都快掉下来了。水上飘？不会吧？这可是一个池塘啊。 
 正所长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同样也是蹭蹭蹭地从水上飘回来了。 
 怎么回事？博士生又不好去问，自己是博士生哪！ 
 过一阵，副所长也站起来，走几步，蹭蹭蹭地飘过水面上厕所。这下子博士更是差点昏倒：不会吧，到了一个江湖高手集中的地方？ 
 博士生也内急了。这个池塘两边有围墙，要到对面厕所非得绕十分钟的路，而回单位上又太远，怎么办？ 
 博士生也不愿意去问两位所长，憋了半天后，也起身往水里跨：我就不信本科生能过的水面，我博士生不能过。 
 只听咚的一声，博士生栽到了水里。 
 两位所长将他拉了出来，问他为什么要下水，他问 :“ 为什么你们可以走过去呢？” 
 两所长相视一笑 :“ 这池塘里有两排木桩子，由于这两天下雨涨水正好在水面下。我们都知道这木桩的位置，所以可以踩着桩子过去。你怎么不问一声呢？” 
 这个故事的本意并非讽刺博士，而是说明只有持续不断地学习，才能取得持续不断的成就。 
 学历不等于能力，这是问题的一个方面。今天的能力不等于明天的能力，这又是问题的另一方面。就如哈佛的博士，未毕人人都能成为比尔 ? 盖茨那样的财富英雄。 
 因此，学习是没有止境的。即便是有一张哈佛、北大那样的金字招牌，对知识的追求也没有理由停步。 
 （二） 
 我曾问过一个朋友，在温州的企业里什么样的人才最吃香？答曰 :“ 要么是洋，要么是土，不洋不土二百五。” 
 朋友所说的“土”，首先是本土创业者。一些土生土长的当地人早年经商，或自立门户，或与人合作。在大企业，当初参与创业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多身居要职，名利兼有。后进入者，有能力或者有关系，大多也比内地来的人容易升迁；其次是本土官员。一些人官场任职多年，在当地也算人熟地熟，“到点”后一般选择企业作为他们的归宿。企业里脸熟的官员多了，有人开玩笑说，到了这些企业，有时疑心自己找错了门，跑到政府机关去了。 
 朋友所说的“洋”，主要是“海归”。中国人崇洋媚外，刚开始是喜欢洋货，然后是喜欢洋人，后来因为洋人没那么多，就把留过洋的中国人给捧起来了。“海归”们最初集中于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轻易不到温州这样的地方来。最近几年，“海归”在大城市不那么吃香了，有人还在媒体上发表了“我是海归，我郁闷”之类的文章，直诉城市对他们的不公。其实不是不公，而是这些城市在人才的使用上更加理智了。于是，曾经在大城市风光一时的“海归”，在温州这样一些中小城市的企业里渐成风景。以致一些企业一说人才，就以自己拥有多少个 MBA 、拥有多少“海归”炫耀。 
 被称作“二百五”的，当属那些既不是当地人、又没有留过洋的内地经理人。他们不土不洋的身份，决定了他们在企业里不上不下的尴尬地位。 
 什么样的人才为好？简单评判，难免有失偏颇。 
 在我看来，“土”也好，“洋”也好，适合就好。选择人才，不应以地缘关系论亲疏，更不能因为有“海归”的背景就比别人特殊多少。否则，其结果可能有类于一些地方的招商引资：招来了女婿，气走了儿子！ 
 更可怕的结局是气走了儿子，白疼了女婿，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北大经济学院一位金融系教授对此很有感慨。 
 “有些媒体在这个问题上的舆论导向是不负责任的，以往一报道某某留学生回国了，就说这留学生多么崇高，多么爱国，甘愿放弃在国外上百万美元的年薪，回来建设自己的国家，每年的年薪只有十万元人民币。有谁去调查过了，在国外真的就那么容易拿到上百万美元的年薪吗？真的有那么高的年薪他还会回来吗？即便是这样，肯定也是极个别的，不能说留学生一回来就是爱国，那没出去的呢，算不算爱国？如果算，为什么国外回来的要高人一等，而国内培养的博士、硕士就不值钱？ 
 “某些单位、某些部门对海归的盲从，滋长了某些海归的优越感。于是，不管是从天上飞来的，还是从海里游来的，还是地上爬回来的，通通都‘牛逼’得很。其实，时间一长，大家都知道并不完全是那么回事。 
 “前几年听说，国外回来的博士非常抢手，月工资在一万元以下还没人愿意干。现在可好，据说七八千的工资挤破头皮去抢，三四千甚至二三千的工资也将究着干了。试想，如果国外处处是黄金，谁人都可以拿上数十万、上百万美金，何苦回来挤这就业的独木桥、羊肠道呢？” 
 教授说这番话时，语气中有些愤世嫉俗。 
 但教授的声音是微弱的，出了北大的教室，四野里一片空旷。 
 人们听见的、看见的，依旧是在人才使用中种种“交学费”的故事…… 
 （三） 
 “大家千万别问我，现在做什么赚钱？如果我知道，我就自己去赚了，哪会在这里口干舌燥地讲课！” 
 一位老师说，北大教给学生的是一种道，而不是术。他所说的道，是一种理念，是发现商机的办法，而不是商机本身；是经营企业的办法，而不是企业经营本身。要说赚钱的本事，在坐的企业家学员们可能谁都比老师赚得多，经营企业的体会比老师深刻得多。但听了老师们的课，可以帮助大家企业经营得更好，钱赚得更多，这就是“道”的作用，是知识内化的结果。 
 无独有偶，在 2002CCTV 中国经济年度人物颁奖仪式上，主持人屈向东向给张维迎颁奖的吴敬琏老先生发问：“为什么这几年经济学家对经济形势的预测总是不准？”吴老一时语塞。 
 第 18 节：保姆经济学家 
 同样的问题抛给张维迎。 
 张答 :“ 如果经济学家对经济形势的预测都准确，我们就自己办企业去好了！” 
 同样的情景，我在大学上中文系时也遇到过。写作课上，老师坦言 :“ 关于文学创作，我能说出很多道理。我知道什么样的作品写得好，什么样的作品写得不好，但我自己未必写得出一部象样的作品来！” 
 事实正是这样，无论水平多高的老师，传授给我们的只能是道，术则需要自己去实践、去探索。道是相通的，术则各有不同。但术离不开道，道也离不开术。 
 我们不会因为写作学老师写不出完美的文章而不向老师学习作文，不会因为经济学老师不能指点赚钱的机会而拒绝其传授的经济学理论，不会因为经济学家们预测不准形势而断言这个社会不需要经济学家。 
 道与术的关系，如渔与鱼的关系。授之以鱼，方能获之以鱼。获之以渔，必先授之以渔。 
 道与术，其实就这么简单。 
 （四） 
 北大的课堂上总有听不完的故事，那个关于“保姆经济学家”的故事发人深醒。 
 那故事说，某经济学家家里请了一个保姆，中学毕业，有些文化基础。经济学家早出晚归，整日和一些被称为经济学家的人泡在一起，研究的是有关通货膨胀、通货紧缩之类的话题，并打算就这些问题向人大提议案，或者向政协提议案。保姆每天买菜做饭，柴米油盐样样经办。她把每天所花的费用细心记在一个小本子上，以便月终和主人报账。 
 有一天，经济学家下班回家，听到保姆抱怨，前段时间一毛钱可以买到一斤白菜，现在却要两毛钱一斤了，这是怎么啦？ 
 经济学家恍然一悟：这不是我们天天研究的通货膨胀问题吗？ 
 他看看保姆的账单，鼓励她认真观察菜市行情，写一篇分析菜价变化规律的文章。保姆随后写出了一篇《关于白菜价格上涨的调查》。经济学家一看，挥笔将题目改成《从白菜价格变化看中国通货膨胀问题》，推荐给某权威经济刊物发表，署名自然是保姆的。 
 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保姆写出通货膨胀论文的事情自然吸引了众多传媒。许多记者蜂拥而至，争相采访。“从保姆到经济学家”、“保姆经济学家谈通货膨胀”等文章赫然出现在各家刊物的显要版面。久而久之，老东家的名声反而被保姆盖过了。 
 有一天，经济学家下班回来，习惯性地把包递给保姆，并让保姆给他脱下外套，却发现保姆不再理会。 
 半晌，保姆说 :“ 是我给你提包还是你给我提包啊！” 
 这自然是一段笑话。 
 但所揭示的道理是深刻的：我们这个时代，由于许多非理性的因素，人的成名有很多偶然性，而成了名忘乎所以者大有人在。就像保姆，一旦摇身变成“经济学家”，她竟忘了自己其实还是个保姆，离真正的经济学家水平还远着。 
 （五） 
 郑学益教授倡导的“懒蚂蚁理论”是北大企业家班所学课程中一个重要的理论体系。 
 “懒蚂蚁理论”的核心是企业家要勤于动脑，“懒”于动手。换句话说，企业家应该管大事、抓战略、定方向、带队伍，而不是事无巨细，什么都自己亲自去做。 
 正泰董事长南存辉对此有过形象的描述。他说，正泰实行的是以母子公司为基本构架的管理模式：决策层，即集团公司，拿的是望远镜，主要是看方向、定战略，确保公司发展不偏离轨道；利润层，即几大专业子公司，拿的是放大镜，努力创造利润空间，为股东们的投资回报和员工的福利增长负责；成本层，即生产车间和分厂，拿的是显微镜，做好成本控制，确保生产任务的完成和质量的提高。 
 处在决策层的董事长，其实就是“懒蚂蚁”。只有层次分明，各负其责，企业才能高效运转。 
 一代温商王均瑶英年早逝后，关于企业家如何轻松管理企业的话题，成为众多媒体关注的热点。结果竟然发现，中国目前做得最成功的企业家中，鲜有堪称“懒蚂蚁”者。大多仍是起早贪黑，亲历亲为。即便是拿着“望远镜”的南存辉，也坦言他自己每天的工作时间在十个小时以上，而且只恨时间不够多，“我每天的有效工作时间只有六个小时左右！”所以，与南存辉接触，你会感觉到他的一个最大特点就是忙。一位在他身边工作的高级职员在自己的年度总结中，竟把“没有成功改变董事长忙忙碌碌的工作习惯”作为自己工作的不足提出来。 
 南存辉不是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但他说，这种习惯一时难以改变，一个原因是自己能力不够，需要“笨鸟先飞”，花更多的时间来学习和工作；另一个原因则是队伍还没培养好，素质跟不上，很多事情不得不亲自出面，做过细的工作。 
 看来，中国的企业家们要成功转型为“懒蚂蚁”式的企业家，的确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第三章在北大听讲座 
 时髦的话题， 
 新潮的观点， 
 生活化的语言， 
 轻松活泼的气氛…… 
 有人说，在北大有“三多”：社团组织多、学术活动多、思想流派多。 
 而“三多”的集中体现，就是各种讲座琳琅满目，丰富多彩。 
 北大讲座，主讲人上至国家元首，下至各界名流。各种风格、各种观点都可登堂入室。而这些讲座，学生们听与不听，听谁不听谁，完全取决于自己的兴趣。这正体现了蔡元培先生倡导的“思想自由，兼容并包”。 
 讲座是智慧的碰撞，讲座是思想火花的闪耀。 
 “不听讲座，不算到北大。” 
 本章记录了本人在十几场北大讲座中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 
 第一次听讲座 
8 月 30 日，这是本人进入北大的第一个周末。 
 白天没有课，晚上听讲座。 
 讲座是北大的特色，这从卢存岳教授主讲的《领导科学与实务》可见一斑。 
 卢教授高高大大的个头，酷似毛泽东，乍看颇有点“老人家”的派头。也许正因为此，他的话语里透着一种浓厚的“毛泽东情结”。 
 第 19 节：在北大听讲座 
 他在开场白中说，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有很大的不同，不能简单地说谁好谁坏，谁优谁劣。 1999 年，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组织对南斯拉夫进行了 78 天的轰炸，由中立国家专家们组织的调查表明，南斯拉夫要恢复元气，至少需要十年时间。从 1840 年到 1949 年，中国经历了 109 年的战乱，光是人口就死了 6300 万。蒋介石在败逃台湾之前，跑到浙江溪口他母亲的坟前告别，说了一番耐人寻味的话。其中一句是 :“ 我把四万万五千万中国人吃饭的包袱甩给了毛泽东！”解放之初，百废待兴，百业待举。美帝国主义悍然发动朝鲜战争，“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重任历史落在了中国人民的肩上。毛泽东领导中国人民利用三年时间，医治了战争创伤，解决了全国人民的吃饭问题，还把不可一世的老美从朝鲜战场上赶到了“三八线”以外。 
 “事实证明，毛泽东不但敢于破坏一个旧世界，而且善于建设一个新世界。” 
 “试想，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如果不用计划经济的办法，举全国之力进行国家建设，能这么快医治百年战乱带来的创伤，并基本解决全国人民的吃饭问题吗？” 
 在当前人们对计划经济的一片鞑伐声中，卢教授的观点似乎有些“离经叛道”。 
 “不过，”他说，实行计划经济需要三个条件：一是具有长期革命斗争形成的革命领袖的绝对权威；二是享有绝对权威的领袖要决策正确；三是经济总量不大。 
 话题转到领导艺术，卢教授为大家提供了一个“成功领导模型”。模型是一个坐标系，横柱是时间，纵柱是高度。时间柱越往左越重要，高度柱越往上越重要。他认为，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一个成功的领导，离不开两个方面的要求：一是督导的制度化、典章化；二是工作方法的个性化、多样化。也就是要具备硬的一手，也要具备软的一手。硬的一手强调的是程序化和规范化，软的一手强调服务的超常化和超值化。 
 他由此推导出领导艺术的五句话、二十个字：软硬兼施，宽严并举，恩威互促，情理共进，王霸杂用。并进而提出，领导干部要关注十种关系，关心五种联系，懂得两条规律（柔性规律和刚性规律）。他将之称作刚柔相济模型或 1052 模型。 
 卢教授无疑是讲故事的高手。 
 他用一个新加坡商人黄先生下榻中国某星级酒店的遭遇，说明中国某些企业在管理中普遍存在的随意性；用自己带团到日本考察物业管理的亲身经历，说明日本企业管理制度的严格，酒店服务的热情周到；用自己与一个女打字员之间由看不惯到友好合作的转变，说明领导干部学会察人之长、用人之长、聚人之长、展人之长的道理。他还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他最推崇的广州白天鹅老总的“恶毒管理法”。 
 “世界上最大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大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大的是胸怀！”雨果的至理名言成为卢教授的结束语。 
 到这里，我算初步了解了北大讲座的特色：时髦的话题，新潮的观点，生活化的语言，轻松活泼的气氛…… 
 萧灼基谈形势 
 9月6日，星期六。 
 不是名星寿宴，没有歌舞晚会。已有些许凉意的北大校园里，长长车队成为一道风景。 
 两天前，在读的中国企业家特训班、金融家培训班等接到通知，今晚将由萧灼基教授主讲《中国经济发展的若干热点问题》。萧灼基是全国政协常委、著名经济学家。他是每年全国“两会”上新闻媒体追踪的热点人物，平时也常见他的言论见诸报端。有人说在中国，不知道北大校长的比比皆是，但不知道萧灼基的屈指可数。他的讲座自然吸引了这些活跃在中国经济舞台上的企业家们。 
 在近三个小时的讲座中，萧灼基主要谈了五个问题：一、今年开局良好，但不能轻言经济过热；二、目前房地产业成热点，但不能轻言“泡沫”；三、维持人民币汇率基本稳定，不能轻言人民币增值；四、非公经济快速发展，非公企业素质有待提高；五、资本市场低迷徘徊，修改《证券法》提上日程。萧灼基说，今年在受“非典”影响的情况下，经济快速发展，呈现出良好势头。体现在五个同步，即：经济增长与结构调整同步；经济结构与经济效益提高同步；经济增长与涉外经济发展同步；经济增长与城镇居民的收入增长同步。但由此断言经济过热，却是不现实的。这主要基于五点理由：一是经济增长有一定的周期性， 1993 年中国经济增长率是 9.2% ， 2001 年降至 7.3% 。从 2002 年开始，转入一个新的增长期。经济复苏阶段，增长快一点是必要的、正常的；二是中国经济总量虽居世界第六，但人均 GDP 远低于美国、日本，如不持续增长，就永远赶不上发达国家；三是国内经济发展不平衡，西部与东部、内地与沿海之间差距很大；四是今后经济发展前景总体乐观，但有不确定因素；五是中国参与国际竞争，经济发展受国际的影响会越来越大。 
 关于房地产业，萧灼基的观点是：总体是健康的，总量是平衡的。他认为当前一个突出的矛盾并不是房子太多，而是相比于人民的购买力，房价偏高。这主要是从价格构成的不合理造成的。首先，房价不合理。特别是那些附加的社区建设费等，应该桥归桥，路归路，不能分摊到购房户头上来。其次，土地使用费不合理。按照国家有关规定，土地使用权 50 年，那么其使用费应该是逐年收取，可现在是一次性收回。再次，拆迁费不合理。最后，也是很重要的一条，开发商的利润太高。基于这种认识，萧灼基认为，只要加以重视，中国的房地产业前景是非常好的。他同样列举了五条理由：第一、中国的人均 GDP 正处于 1000 美元的水平。国外经验表明，人均 GDP 处于 1000 至 5000 美元，是房地产业大增长时期；第二、随着中国经济发展和人民消费水平的提高，对住房的要求也越来越高。改革开放前城镇居民人均 3.6 平方， 2002 年人均达到 22.2 平方，住房需求由此可见一斑；第三、大规模的旧城改造，需要有大量的住宅来满足居民需求；第四、随着中国国际交往的增加，大量的国外投资者来到中国，也会有大量的住房需求；第五、随着人口增长的物质文化生活的提高，各种公共场所、基础设施的建设进度必然加快。 
 第 20 节：萧灼基谈形势 
 关于人民币汇率问题，萧灼基认为，在目前无论是增值和贬值，对中国都是不利的。 1997 年东南亚金融危机爆发，很多国家一致希望人民币贬值。而自去年以来，看到中国经济一枝独秀，境外要求人民币增值的呼声越来越高。美国认为他们与中国的贸易逆差达到 1000 亿美元，是低估了人民币的价值。日本也持同样的看法。事实上，中国在国际贸易上只占了 2% ，在和日本的贸易上也不过 5% 。因此，我们不能单纯以某一个国家的贸易来考虑，而应当看世界经济全局。我们国家的态度应该是，要保持人民币汇率的基本稳定。 
 关于非公经济问题，萧灼基认为目前已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从全国来讲，贡献率已达到 22% 。从局部来看，一些地区达到了 90% 以上。这主要源于五个方面的变化（我发现，萧教授对“五”似乎情有独钟）：一是从党的政策来说，在对非公经济的发展上有了较大的突破；二是中国加入 WTO 后，要给国外投资者以国民待遇，就要给国内投资者以国民待遇，不能再搞歧视；三是非公经济在国有企业“有进有退”的背景下，参与国有企业体制改革和战略调整，提供了广阔的发展空间；四是非公经济力量不断强大，具备了收购、兼并的条件与实力；五是自身的素质在不断提高。他认为，在目前情况下，非公经济企业要努力实现几大转变：一是从原始积极向资本积累转变；二是从无序竞争向有序竞争转变；三是从家族管理向社会化管理转变；四是从追求利润最大化向追求贡献最大化转变。 
 关于资本市场，他认为当前股市与整个中国经济发展形势不够合拍，呈现出五个方面的矛盾：股市低迷与经济增长形势相矛盾；股市低迷与公司效益提高相矛盾；股市低迷与世界一些主要股市复苏形势相矛盾；股市低迷与金融资产大量增加相矛盾；股市低迷与整个国家建立完善的市场经济体系相矛盾。但他又说，股市是经济发展的“晴雨表”，像目前这种不正常的现象迟早会得到改变，我们对中国的股市前景不必持悲观态度。他透露了当前国家修改《证券法》的有关信息。认为现行的证券法重在管理监督，而新的证券法会在促进发展方面得到强化。 
 萧灼基的讲座达到了意料中的效果。结束的时候，许多人围着萧教授签名、留影，这情景或许只有在全国“两会”上才能见到。 
 太上老君嘴上的酒葫芦 
 “产品的竞争是质量竞争，而质量竞争是通过牌子来实现的，所以，企业要创名牌，要开展名牌战略……” 
 不止一次听过原经济日报总编辑、中国名牌推进委员会副主任艾丰先生的报告，每一次听他的报告都会有新的收获。他的关于“名牌战略”生动活泼的一番宏论，同样引起了广大学员的浓厚兴趣。 
 他说，一个企业的牌子，就象太上老君嘴上的酒葫芦，葫芦本身是一种无形资产，葫芦里的酒则是有形资产，酒是会喝光的，而葫芦可以长期存在，即使没有了产品，名牌的价值 ( 商标 ) 也不会消失。所以，名牌的属性，一是既装有形资产，又装无形资产。创名牌就是要努力造就一种具有永久价值的无形资产。二是既装现在的资产，又装未来的资产。没有牌子，就象一个企业没有了账号，即使别人将款打来，也到不了你的名下。艾丰先生进而谈到，名牌的又一属性，是既装自己的资产，又装别人的资产。他风趣地说，新闻记者就是一辈子用自己的牌子去“偷”别人的东西，去 “ 占有”别人的资产，这个牌子便是“本报记者”。比如采访一个人物，许多智慧和思想是采访对象的，可当采访对象的智慧与思想通过作者之笔写成文章发表后，也就名正言顺地被“占有”了。再如一个已经得到了公众承认的老记者，一些小青年写文章时出于尊重，喜欢置上他的名字，结果如是质量过得硬的，读者往往会说 :“ 某某又写了篇好文章。”倘是质量不好，甚至很差劲的文章，读者又会认为 :“ 那肯定不是某某写的，他怎么会写出这么差的文章 ?” 这就有意无意间偏坦了“名牌”。名牌既“讲理”又不“讲理”，但归根到底是“讲理”的。只有实实在在的投入，才会创造出实实在在的名牌，也只有实实在在的名牌，才具有经久不衰的魅力。 
 艾丰先生指出，名牌的载体是产品，最终则是其商标。再好的产品也会过时，而名牌商标不会过时。正如鸡与蛋，蛋是一次性的，鸡却可以不断地生出蛋来。所以，要得到“名蛋”，就必须努力造就“名鸡”，而要保持“名鸡”的牌子，则必须持续地生出“名蛋”。一些企业之所以创不出名牌，根本原因是没有弄清楚名牌的含义，重蛋不重鸡，或有了鸡却忽略了蛋，以致于名鸡有时下名蛋，有时下坏蛋，坏蛋多了，也坏了鸡的名声。所以一个企业的名牌经营，就是要通过一个个“名蛋”塑造出一个生命力旺盛的“名鸡”。他举例说，兴义产的贵州醇是酒名，不是商标，其商标应是南盘江。但它投入大量费用进行广告宣传，称其采用的是茅台水源。因此，与茅台酒厂在商标问题上发生了争执。经过多方协商，同意茅台酒厂也生产“贵州醇”。这样一来，市面上就出现了两种“贵州醇”。凭着国酒茅台得天独厚的知名度，茅台酒厂生产的贵州醇一上市便得到了用户认同，生意一路看好，兴义产的贵州醇却渐被冷落，销量锐减。不重“名鸡”，给本已成为“名蛋”的兴义贵州醇酿下了难咽的苦果。 
 谈到名牌战略和地方经济的发展时，艾丰先生强调，一个地方的经济发展，必须具有很强的竞争力。经济竞争一般可分两类：一是同一竞争，两强相遇勇者胜，讲的是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廉、人廉我转；一是特色竞争，具有不可取代性。我们应该着眼于特色竞争，发展特色经济。特色经济不是点缀，而要作为支柱，而支柱是必须靠“龙头”来带动，靠名牌来推动的。 
 艾丰先生透露，他曾实地参观了正泰集团等温州重点、骨干企业。他对这些企业重视名牌经营，坚持名牌兴业的成功做法表示赞赏。他说 :“ 我看温州经济之所以发展得这么快，很大一层原因就在于有这样一批懂管理、善经营、重名牌的龙头企业，它们在带动地方经济的规模、水平上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第 21 节：直面产业结构调整 
 艾丰所说的正泰集团，正是本人供职的企业。能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合听一位知名学者赞赏自己所在的企业，心中有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直面产业结构调整 
 9月20日晚。 
 又是周末，又到了北大学术讲座的日子。 
 根据以往的经验，不管多好的讲座，教室里总有坐不完的位子。更何况本班近百名学员刚刚参加了为期两天的拓展训练，一身的疲惫尚未恢复，很多人肯定不会去的。 
 “不用慌，赶得上！”我对同行的小黄说。小黄是北京工商大学的老师。听说北大有讲座，她似乎比我还心急。 
 但当我们紧赶慢赶来到北大的时候，讲座已经开始，教室里座无虚席，窗台上也坐满了人。 
 “你们也坐到窗台上去吧！”北大经济学院继续教育部负责人丁国香先生说。 
 主讲人北大经济学院院长刘伟教授。他在八十年代与魏杰、樊纲、钟朋荣一起，被称为“京城四少”。他的名字从那时起为中国经济理论界人士所熟知，他的大胆的、激进的学术勇气一直受到人们的推崇。也难怪他的讲座会吸引这么多人。 
 刘教授今晚所讲的题目是《产业结构调整》。在他长达三个小时的讲座中，他集中讲了产业结构演进与经济发展、产业结构演进与产业政策、中国现阶段产业结构调整中如何对待农产业、如何处理工业化过程中资本排斥劳动的问题、如何协调实业经济与泡沫经济的关系问题。刘教授旁征博引，使我们从他的讲座中知道了不少过去未曾听说的名词，如以二元经济一体化为特征的“刘易斯模型”，认为收入水平越低，家庭消费中用于吃的比重越大的“恩格尔定律”等。 
 他说西方经济学家认为，在一个政府干预过多的国家里，经济持续发展超不过 22 年。并将之称作“ 22 年极限”。从这一理论出发，中国改革开放 22 年，经济持续增长，是否意味着“极限”的到来？他认为不会。虽然改革中难免出现腐败等现象，但只要改革过程中效率大于腐败，就不会有大的问题。中国的双重转轨，使我们完全可能突破西方人所说的“ 22 年极限”。 
 “工业化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一是要改造传统农业，一是要改造传统制造业。” 
 “一个社会的工业化必须伴随着市场化。” 
 “产业结构的演进是个市场过程，而不是行政过程。” 
 “中国经济的转轨主要是两个方面：资源配置方式的市场化；所有制结构的非国有化。” 
 “改革就是效率与腐败的赛跑！” 
 “工业化没有完成的国家，主要靠实业、制造业。进入后工业化的国家，主要靠第三产业。” 
 “工业化没有完成就想搞后工业化，这是不可能的。” 
 “第三产业的主旨是为产业服务的，离开了实业去发展第三产业，必然导致泡沫经济！” 
 …… 
 刘教授的一番精辟论述，对人启迪颇深。 
 我们的市场缺什么 
 9月27日晚。 
 我们的市场缺什么？ 
 北京大学经济学院院长刘伟的讲座足以让人思索。 
 刘教授今晚讲的是《中国市场化进程及市场秩序建设》。他说，识别市场化进程的基本方法，一看资源配置方式的变化，二看社会所有制的状况，三看政府宏观调控的间接性程度。从资源配置的方式即定价体系看，中国改革开放前 96% 为政府定价，现在正好相反， 90% 以上的商品变成了市场定价。劳动要素的市场化发生了巨大变化，改革开放前城镇劳动力的工资都是政府定价，农村劳动力的报酬事实上也是政府定价，不存在劳动力市场、劳动力流动。而现在，劳动力的市场化已基本实现。与此同时，资本市场从无到有，直接融资市场逐渐形成。 2001 年上市公司市值达 4 万多亿元，相当于 2000 年全国 GDP 总量的 49% ；从社会所有制的变化看， 1985 年国有企业资产占工商业企业总资产的 87% 。 2002 年全国工商业企业总资产达 30 多万亿，国有企业资产共 13 万亿，仅占 43% 左右，下降了 44 个百分点；从政府宏观调控体制的变化看，直接的宏观调控正在减弱，间接的宏观调控正在加强，政府干预经济的力量越来越小。所有这些都表明，中国的市场化进程正在加快，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体制正在形成，并不断完善。 
 “市场经济秩序包含四个方面的基本内容，第一是市场经济的主体秩序，第二是市场经济的交易秩序，第三是市场经济法治秩序，第四是市场经济的道德秩序。前两条是市场经济的内在竞争机制问题，后两条是市场经济的外在社会机制问题。” 
 基于此，刘伟认为，中国现阶段市场经济秩序建设面临四大任务：一是解决主体秩序中政资不分和资产能力不强的现状，遏制制度性混乱；二是消除交易秩序中价格岐视和第三方付款（公款报销）等现象；三是解决法治秩序中无法可依和有法不依的问题，在全社会树立一种人人遵循的法治精神；四是改变道德秩序中信用缺失和敬业精神衰退的情况，形成一种自由、平等、敬业、守信的风尚。 
 “这是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的出路所在！”刘伟慷慨激昂。 
 大家对他的讲座报以热烈的掌声。 
 钟朋荣的“缩身说” 
 关于中小企业发展战略，专家学者们说法多多。“京城四少”钟朋荣津津乐道的是他的“缩身运动”。 
11 月 29 日晚，按照事先安排，该由一位叫徐昆的老师主讲“原始积累后的可持续发展问题”。但因徐老师有事，临时改由钟朋荣主讲，得以再次聆听钟先生的讲演。 
 钟朋荣远在山东，路遇塞车，紧赶慢赶来到北大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多钟。 
 “缩身运动”只是钟先生讲座的一个部分。这部分是关于产业战略的。按照他的观点，中小企业“缩身运动”体现为三个“集中”：产业集中、环节集中、区域集中。 
 “产业集中的背景在于，加入 WTO ，从制度上使中国企业与发达国家经济融为一体；互联网的发展，从技术上使中国企业与世界经济融为一体；日益发达的交通条件，使产品运输半径延长，辐射范围更广。另外，就是市场更大了，产业领域就要更小。只有更小才能更优，才能赢得市场。这就是大与小的辩证法。” 
 第 22 节：睢国余纵论经济改革 
 钟朋荣说，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小企业面临着两种战略选择，一种是多产业、小规模、低市场占有率，一种是少产业、大规模、高市场占有率。他认为，在战略选择的问题上，企业家的一项重要修炼是自我控制，否则，“失败是成功之母！” 
 在钟先生看来，多元化与专业化本身没有对错，只有适合与否。企业选择多元化还是专业化，需要遵循的原则是：大企业可以做多，小企业做专；老企业可以做多，新企业做专；“爷爷”（集团公司）可以做多，二三级公司必须做专；有剩余资源的可以做多，资源短缺的应当做专；现有产业已没有发展空间的可以做多，空间广阔的应做专。 
 企业在具备条件的情况下，可以发展相关多元化。什么相关？技术相关、生产能力相关、市场相关、品牌相关、关系资源相关。 
 环节集中，是企业“缩身”的又一种方式。指的是一个企业不仅只做一个产业，而且只做一个产业的一两个环节。把全部资源和精力，集中在自己最有优势的一两个环节上。在资源的配置上，内配是垄断性配套，外配是竞争性配套。 
 区域集中，即一个地区众多企业共同生产一个产品。这样的模式，导致了许多有特色的区域经济，如广东顺德是世界家电基地，花都是世界皮件基地，浙江嵊州是世界领带强市，绍兴是世界纺织大市，永康是世界五金基地，温州柳市则是有名的“东方电器之都”。区域集中，在这里显示了巨大的威力。 
 钟朋荣总结温州发展的三大秘诀，就是家族模式、一乡一品、四千精神。 
 睢国余纵论经济改革 
 “中国改革开放的巨大成就是有目共睹的，但付出的最大成本是居民收入差距拉大，贫富悬殊加剧。对此，我们的态度是：第一、不要惊慌失措；第二、不能掉以轻心！” 
 说这话的是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睢国余。 
 在两个多小时的讲座中，他的关于“中国经济理论弱点和现实交点”的演讲，不时闪烁着引人思索的“亮点”。 
 谈到当前解决贫富差距，他说有两大误区：一方面片面强调高征税；一方面片面强调对低收入者的社会保障。高征税必然打击投资者的积极性，社会保障又保护了低收入者的消极性。其代价是社会效益下降，民族的首创精神就会受到破坏，国家的进步就很难说起。 
 他认为应该重视居民收入差距问题，但没必要简单地说两极分化，因为从定义上说，两极分化是“随着财富差距的拉大而出现的阶级分化。” 
 谈到效率和公平问题，睢教授说，不同的社会时期，公平的内涵和外延是不一样的。只要搞市场经济，社会就存在效率与公平的矛盾。片面强调公平而忽视效率，必然阻碍社会的进步。但只强调效率而忽视公平，又会破坏社会的安定，代价同样是巨大的。目前我们国家实行的方针是“效率优先，兼顾公平”，无疑是符合国情的。 
 谈到机构改革问题，睢教授举例说，明朝时官员与百姓的比例是 1 ∶ 3000 多。新中国成立之初也大体是这个比例。而现在据说已达到了 1 ∶ 28 。 
 “情况堪忧！”睢教授说，中国农村有 4 亿劳动力，而我们的土地只能容纳 1 亿劳动力。大量富余劳力涌向城市，大大加剧了城市就业压力。而且我们的人口还在剧增，中国的妇女每年要生出一个澳大利亚！ 
 “有的人没事干，有的事没人干！”他说。就业问题将会长期地困绕着我们。当前需要的是解放思想，转变观念，突破禁区，在就业问题上迈开大步。“十六大”提出走新型工业化的路子，其中一条就是要大力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这正是考虑到了缓解就业紧张形势的需要。 
 睢国余在讲座中谈到了经济学上常用的“基尼系数”。他说，基尼系数接近 1 ，差距增大；基尼系数接近 0 ，差距缩小。 1978 年中国城市基尼系数为 0.11 ，农村为 0.13 。 1994 年，城市基尼系数增至 0.41 ，农村增至 0.36 。一般认为，国际上基尼系数的警戒线是 0.40 ，而中国目前初步估计为 0.45 ，已经越过了警戒线。 
 据有关方面统计，中国的“百万富翁”在 1 千万人左右。按睢教授的说法，这个数字可能还比较保守。原因有三：一是没有一套健全的财产登记制度；二是流通财产不好统计；三是传统的不愿露富的心理使然。 
 睢教授对当前农村“普九”落后状况不无忧虑，他希望全社会都来重视教育，以提高全民族的素质。 
 “孩子不读书，是国家的事，民族的事，而不仅仅是家长的事！”他的呼吁语重心长。 
 七旬老人上讲台 
 王俊宜教授精神矍铄，步履轻盈，衣着入时，说话乐呵呵的。当主持人介绍她已经 70 高龄时，不禁令人吃惊。 
 这位“年轻的”老教授，自云已在北大讲台上站了 50 年。其间有过多次出国的机会，但她认为还是中国好，于是在这里扎下了根。 
 王教授讲的是《当前世界经济形势和科技革命》。一上讲台她便申明：第一、讲课时不准进进出出，这对人不尊重；第二、如果不是老师提问，请不要随意讲话，以免影响他人听课，也影响老师思路。 
 “如果有谁随意进出，或者大声讲话，打断了我的思路，我请他替我讲！” 
 这和有些老师讲课时的“宽松”场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接下来的时间，王教授讲了五大问题：一是分析经济形势的四大指标；二是从四率（增长率、失业率、通货膨胀率、出口增长率）看世界经济发展；三是 2003 年经济形势；四是世界流行的“长周期理论”；五是技术革命。 
 她的讲座让人颇多感慨。 
 感慨之一是她的耐心。学员们大多是来自企业，知识层面参差不齐。有受过系统教育的大学本科生、研究生，也有没进过几天学堂的人。可以说经济理论的基础是相当欠缺的。王教授讲课时耐心细致，力求人人听懂。比如她讲增长率，光是 GDP 、 GNP 两个术语，就反复讲了十多分钟。谈到失业率，不但讲了它的定义，还教给了大家计算的方法。讲通货膨胀率，她将物价派的定义和货币派的定义做了对比。讲出口增长率，她用简明的图表进行说明，并由此引申到目前人们关注的人民币增值、贬值问题。这样一来，即使原来完全不懂的人也有了初步的概念。 
 感慨之二是她的记忆力。讲经济发展，离不开数据。王教授讲座中涉及的数据可以说是最多的，而她对这些数据如数家珍。当她在黑板上一口气写下各个国家的贸易、汇率等数字时，很多人惊叹 :“ 记性真好！” 
 第 23 节：崔建华解读“全球化” 
 感慨之三是她认真负责的态度。北大安排的讲座一般在两个半小时，其他老师几乎没有超出的。而王教授的讲座，由于准备内容较多，讲座时间到了，她正津津乐道于当前人们谈论较多的纳米技术问题。于是她说，纳米技术是一个非常新鲜的话题，不讲完太可惜了，我们可以延长一点时间吗？ 
 “好！”回应她的是热烈的掌声。 
 “纳米技术、超导技术、生物基因技术、受控热核技术是 21 世纪占主导地位的技术。”“纳米技术将引起 21 世纪新的技术革命，从而将人们引向一个纳米时代！” 
 随着她绘声绘色的讲解，并伴之以生动的图像演示，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三个半小时。讲座结束的时候，她一再说抱歉，自己拖延了时间。面对这位 70 高龄的教授，我们由衷地感到钦佩。 
 崔建华解读“全球化” 
 这场讲座 , 应该算是一次“计划外”的收获。 
 按照课表，这天该上企业战略管理课，但由于科任老师出差香港未回，临时改由经济学院院长助理崔建华教授给我们做讲座。 
 崔教授讲的是《经济全球化与中国经济》，我们由此知道了有关“全球化”的问题。 
 “历史上曾经有过经济全球化的时代，但是中断了。所以，现实的经济全球化能否沿袭下去，还很难说。” 
 这是崔教授的开场白。 
 他介绍说，关于全球化这一概念的提出，历来有分歧，一种说法认为是 1990 年著名经济学家 OSTRY 提出来的。一种说法认为全球化在公元前 200 年就提出来了。但不管哪种说法，都承认了历史上曾经有过全球化的浪潮。最能说明问题的是，“一战”前，国际贸易已占到生产的 31% ，而这个比例在 19 世纪初还不到 3% 。人们普遍认为，上一次全球化给人类留下了两大遗产；一是股份公司的出现和发展。 1602 年在荷兰阿姆斯特丹首次发行股票；二是 1912 年左右，科学管理的出现。 
 那么，这次全球化为什么没有沿袭下来？ 
 理论界普遍认为原因有三：一是战争；二是保护。经济全球化就是世界各国在经济上的互相依赖。它是以自由贸易为特征的，而自由的反面就是保护。 1922 年美国实施的一个法案，将美国关税提高到当时的最高水平；三是十月革命。在此之前，俄罗斯在欧洲发行债券。新的政权成立后，采取措施，没收西方人的投资财产。许多国家为了自身的利益，限制资本流动。这样一来，一场看似不可阻挡的全球化浪潮，渐渐“熄火”了。 
 而随着冷战的缓和与结束，为经济全球化提供了难得的机遇。经济思潮发生转变，由国家干预转向了经济自由流动。有人说，英国撒切尔夫人和美国里根的上台，标志着自由经济的思潮再次抬头。当时甚至出现了主张回到亚当斯密时代去的“新自由主义”。 
 崔教授进而谈到经济全球化对公共权力和微观体制的影响。 
 表现在对政府的影响上：第一、全球化是自由个人意识泛滥的时代，有人甚至怀疑政府存在的必要性。“美国人之所以要监督政府，是因为认为政府是一种无法避免的邪恶！”第二、政府的力量与市场的力量进行斗争，前者往往要屈从于后者。 
 表现在对微观体制的影响上，则出现了全球性的非国有化运动、公司业务的专门化、公司治理结构的趋同和公用事业的市场化等等。 
 全球化是大势所趋。中国加入 WTO ，更让人们相信全球化进程的不可阻挡。我们无法判断这次全球化是否会沿袭下去，我们要思考的是如何抓住这次机遇。 
 “发展中国家要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成功的。我们要利用发达国家的市场、资金、技术，但要保持理性地利用外资的思维。同时，有选择地引进先进技术，而不能造成对发达国家的全过程信赖！” 
 对一个国家如此，对一个企业莫不如此。 
 我们提出创立世界名牌，增强企业自主创新能力，形成自己的核心竞争力，这正是面对全球化的应对之策，是企业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 
 台上坐着李亨道 
 这是本人最感欣慰又觉遗憾的一堂讲座。欣慰的是这堂讲座给了我一些过去没有的启发；遗憾的是自己想好的一个问题，因为重重顾虑而没能当场提出来。 
 主讲人是韩国三星集团中国总部会长李亨道先生。他演讲的题目是《提升企业核心竞争力》。地点是北大英杰交流中心阳光大厅。许多国家元首，都曾在这里做过演讲。 
 在我们以往的经历中，总觉得企业竞争力是个形象而又抽象的概念，在演讲中往往会落入从理论到理论的误区。讲了半天，兴许主讲人也不知道企业竞争力是什么。 
 李亨道先生在其一个半小时的主题演讲中，内容丰富，主要是公司介绍、企业竞争力的重要性、确保企业竞争力的条件三个层次。他对企业竞争力的观点是极其鲜明的。首先，竞争力决定生存。他认为一个致力于国际化的企业，必须在全球同行业中居于前三位才能更好地生存。企业的竞争力比企业规模的大小更重要。大公司如果没有竞争力，最终也会倒闭，成为国家的累赘；其次，一流企业是国家的财产，在某种程度上讲，企业的竞争力等同于国家的竞争力。一个国家的竞争力取决于这个国家有多少具有全球竞争力的企业。 
 那么，如何培育企业的竞争力？ 
 李先生的观点同样值得借鉴：一是培养人才，重用人才。当今世界，已进入一个天才养活一万人口的时代，人才已成为企业最高的核心力量，应该通过系统教育，培养具有全球竞争力的人才。通过果断的权力委任，建立起专业的经营人才体制。还要对人才进行公正的评价，充分的激励；二是建立优秀的企业文化。按照三星的追求，一个企业要做到的是：干净的透明的企业组织、优秀的经营管理能力、立志成为全球第一、主人翁的意识与自豪感、通过社会贡献来实现“共同的富裕的社会”；三是积极的技术投资。在这方面，他强调知识产权是一个企业最高的财富；四是经营革新以及持续的结构调整。他强调三个方面，即：选择和集中的事业战略、向有望成为世界第一的事业集中投入资源、抢先占领初期市场、通过六个西格玛经营追求完美；五是速度经营。强调建立有效应对急剧变化的经营环境，建立全球性的信息网络；六是发挥 CEO 的领导能力。他认为 CEO 应具备这些方面的条件：主人翁精神、信念与自信心、热情与热忱的工作、把员工当作伙伴、严格的自我管理。他详细介绍了三星的两任会长，认为前任会长重在创业精神，现任会长重在创新精神。“除了自己的夫人和孩子改变不了，其他都是可以改变的！”这是现任会长李健熙的名言。 
 第 24 节：茅理翔的家族制“命题” 
 http://book.qq.com  2005年12月20日  
 李亨道是三星的第三把手。他的演讲气氛是热烈的，接下来的对话同样热烈。有的问三星在中国的市场策略；有的问三星在开拓中国市场中的最大障碍；还有人问三星中国总部什么时候由中国人当家，等等。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一年前我到韩国旅游，有韩国导游告诉我们，三星手机的最新产品不会在中国市场上同步上市，因为担心技术被模仿。因此在中国销售的往往已经是在韩国淘汰了的产品。而且导游拿出了三星最新款的手机给我们欣赏，的确大不一样。 
 “我想问问这个问题！”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坐在旁边的中国贸促会一位处长。 
 他想了想，一是怕消息来源不准确，二是怕这个问题提出来会让李会长尴尬，建议我不要问。 
 我于是只好放弃。 
 事后一想，就这样错过了一个面对面交流的机会，不免有些遗憾。 
 消费者总是善良的。我们很多人也许手拿人家的淘汰产品，还天天给人做广告，往别人脸上贴金。 
 茅理翔的家族制“命题” 
 方太公司是典型的家族企业，方太老总茅理翔在北大的演讲，是一个关于家族制的话题。据说同样的内容，他已在全国二十个城市、二十三所高校讲过。 
 与学富五车的专家们相比，茅理翔的演讲算不上生动。在回答听众提问时，有些问题还答非所问。但他关于家族制的观点是清晰的。他在演讲中惯用的词汇是“命题”。 
 “命题”之一：民营企业创业初期，一定要依靠家族制。理由是小规模的家族企业创业风险小、委托成本低、决策机制灵活、团队合力强。 
 “命题”之二：企业发展到一定规模，必须淡化家族制。如果不淡化，极易发生问题。一是管理错位。家族矛盾与管理矛盾混淆在一起，以致“清官难断家务事”。二是排斥人才。在七大姑、八大姨控制的企业里，人才引不进，引进了也留不住。在方太，茅是董事长，儿子是总经理，下属各部门负责人都是引进的职业经理。女儿在公司持股，但不在公司任职。 
 在阐述让儿子担任总经理并打算让其继位的想法时，茅比喻说，这就像一种口袋关系，让儿子继承，钱仍是装在自己口袋里的。而让别的人继承，钱就未必是装在自己口袋里了。 
 “命题”之三：当前阶段要彻底否定家族制不太可能。原因很多，主要是中国职业经理人阶层还没有真正形成、中国的法律还不完善、中国的用人体系还未健全、中国家族企业的历史还比较短等。尤其是美国的安然事件一出，证明美国式的现代企业制度与中国的家族企业之间还存在着很大差异，冒然推行可能会适得其反。 
 “命题”之四：中国家族企业存在的必然性。这种必然性表现为四个方面：它是市场经济的必然产物，是邓小平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深化，是在国际上普遍存在的一种模式。“中国传统文化强调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家’的色彩是很浓厚的。所以，方太的广告语就是：方太，让家的感觉更好！” 
 “命题”之五：现代家族制模式探索。他对这个问题的思考体现为两个“淡化”：淡化经营权和淡化所有权。他描述了淡化经营权的几种形式：董事长、总经理是自家人，其他干部全部为引进人才；董事长、总经理为自家人，其他部分干部为引进人才；董事长是自己，总经理外聘，部分干部为自家人；董事长是自己，总经理外聘，其他干部全部为引进人才。淡化所有权也有几种情况，改为股份制是一种，由家族绝对控股或相对控股；另一种是让高层人员适当参股。他主张家族控股 90% ， 10% 给高层人员。在此基础上，建立有效的监督机制，借助企业文化的力量。 
 亦如浙江大多数上规模的民营企业一样，方太公司也有个党组织。他坦言 :“ 我们向当地党政机关要了一个退休的人来当专职副书记，我自己兼书记。” 
 “命题”之六：交接班的问题。交给谁？如何交？前者明摆着。对于后者，茅老板的说法是“大胆交、坚决交、彻底交”。交了之后，还要“带三年、帮三年、看三年！” 
 演讲最后，茅理翔给他的“命题”下了这样一段结论：大部分家族企业，可保留传统模式，但要引进外来人才和现代管理。成长型企业一定要淡化家族制，建立现代家族制模式。小部分企业可以改成股份制或公众公司。 
 看上去六十岁上下的茅老板似乎过得很洒脱，他透露自己日常的时间安排：三分之一讲课，三分之一读书，三分之一接待。 
 他还雄心勃勃，准备“第三次创业”，并有了初步打算：成立中国家族企业研究院；创办《家族企业》杂志；进行家族企业管理咨询、培训；建立家族企业基金…… 
 目前关于家族制的说法莫衷一是。茅老板的实践和观点自有合理之处。 
 本人的主张是，说者尽管说之，听者姑妄听之，干者实事求是。 
 朝鲜战争的另类“版本” 
 对于众多的人来说， 50 年前的那场朝鲜战争，一直非常神秘。 
 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各个国家对朝鲜战争的研究突然热衷起来。而随着 1994 年俄罗斯有关档案的解禁，关于这场战争的许多说法似乎已尘埃落定。 
11 月 17 日晚，北大图书馆北配楼报告厅。一位名叫沈志华的教授做了一场《中苏联盟与朝鲜战争》的讲座，其中所透露的许多信息，对我们来说，真可谓“闻所未闻”。 
 在我们的记忆里，那场战争的爆发，完全是因为美国不甘心在中国的失败，趁新中国刚刚建立，基础还不稳固之际，扶持南韩李承晚匪帮，大举进犯北朝鲜，进而把战火烧到了鸭绿江边，对中国边境形成了直接的威胁。中国共产党为保卫新生的人民政权，向全国人民发出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号召。英雄的中华儿女随即组成中国人民志愿军，渡过鸭绿江，与朝鲜人民并肩作战，最终把美帝国主义赶到了“三八线”外。 
 我的父亲也是一名志愿军战士。朝鲜恶劣的战争环境，使他患上了一身病。他是在不满 60 岁的那年冬天去世的。但他至死都以自己曾经的历史而自豪。我们也一直因为有这样一位父亲，并为他们那一代人的所作所为而骄傲。 
 第 25 节：朝鲜战争另类“版本” 
 但是，我们从沈教授的讲座中，得出了些许有违“正史”的结论。沈教授说，从已解禁的档案来看，刚刚成立的新中国，百废待举。中共领导层也正卧薪尝胆，准备一统台湾。所以，金日城多次请求毛泽东，帮助他统一朝鲜，毛并不赞同，表示要解决了台湾问题，才能腾出手来帮他。斯大林也表示可以做做金日城的工作，劝他暂时不要动手。要打，也要让李承晚先打，然后把他打回去，在国际舆论上才有利。但金日城并不甘心，游说斯大林。而斯大林在判断美国不会出兵干预的情况下，同意了金日城的想法，但同时要他“听听中国同志的意见”。毛泽东听了金日城的陈述，心想，既然“老大哥”都同意了，自己还能有什么意见呢？ 
 恰在此时，曾经表态不干预台湾问题的美国，第七舰队出现在台湾海峡。加之解放军攻打“一江三岛”的教训，毛泽东不得不将“解放台湾”的打算搁置下来。 
 出乎斯大林和金日城意料的是，金日城刚刚逼进汉城，美国军队随即在釜山登陆。这使金日城“四天打到汉城，最多两星期统一朝鲜半岛”的构想化为泡影。大敌当前，中国不能失言，随即派出了以彭德怀为司令员的中国人民志愿军。 
 中国军队在朝鲜战场上打出的声威是不容置疑的。但在持续了一年之后，双方都有了一种“打不下去”的感觉，彭德怀面呈毛泽东，也谈到应该立即停战的建议。恰在这时，印度以第三国身份提出了双方停战的方案，并得到了联合国的认同。联合国表示，只要中国愿意立即撤军，可以考虑恢复中国在联合国的席位，同时也可促成台湾问题的解决。但中方拒绝了这个方案，表示坚决战斗到底，直至“把美帝国主义赶下大海去！”这一做法显然触怒了“联合国”，当即宣布中国军队是侵略行为，并且派出了由十六个国家组成的“联合国军”。据说还曾打算允许美国使用原子弹。以后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美国没有使用原子弹。但中美双方在朝鲜战场上的“拉踞”持续了三年之久。美国不得不在一份没有打胜的停战书上签字，而中国为了这一天，也付出了无比沉重的代价。 
 从沈教授的语气，我看不出他对中国政府行为的褒贬。 
 他说他只是将那些已经解密的档案如实传达而已。以致有人问他，中国是否犯了一场错误时，他的回答是，这不是他回答的问题。但他说，这场战争也确实长了中国人民的志气。新中国成立，只是在国内“站起来”。而经过朝鲜战争，却是在国际上“站起来”了！据当时一些外电报道，朝鲜停战的消息传到海外，华侨扬眉吐气。一些中国人走在法国的街道上，老外都向他们投来敬慕的眼光。 
 历史当然是历史。历史是无法改变的东西。但想想当今世界，美国到处招摇撞骗，打的同样是“联合国”的牌子。这样一想，当年联合国为美国所用，也就不奇怪了。 
 一个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是需要豪情和斗志的。豪情和斗志，永远是一个民族不败的力量。 
 此时，我的耳畔再次响起了那首充满豪情和斗志的志愿军军歌： 
 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 
 中国好儿女，齐心团结紧。 
 抗美援朝，打败美帝野心郎。 
 …… 
 五个人的哲学 
 一艘船在茫茫的大海上夜行。 
 船上共五个人：一个老人，一个水手，一个女子，女子的男友，男友的男友。他们说说笑笑，平静的海水让他们充满快意。 
 突然，一个巨浪，船体在倾刻间肢解，五个人跌入海中，时沉时浮，危险步步逼进。此时，两只简易的竹筏迎风驶来。夜色中，老人、女子和水手抓住了一只竹筏，女子的男友和男友抓住了另一只竹筏。老人、女子和水手乘上的竹筏顺水漂流，天快亮的时候，撞在了岸上。三人得救了，竹筏却撞坏了。不知男友死活的女子焦急万分，央求年轻的水手把散落在水中的竹杆捞上来重做竹筏，寻找她的男友。水手说 :“ 那么危险，你要我帮你，你拿什么报答我？”他提出只要女子和他睡一次就帮她。女子接受不了，转而央求老人。老人试了一下没有成功，表示自己尽力了，没办法帮她，然后心安理得躺到岸边休息去了。女子只好再求水手，水手态度丝毫不改，一定要和她睡了才行。 
 女子无奈之下，答应了水手的条件。 
 当她坐着水手做好的竹筏在一个孤岛上找到男友时，喜极而泣，吐尽相思之情。然后放声大哭，倾诉自己的委屈。谁知不说则已，说了反而引起了男友的不悦。 
 男友一脚将她踢开，忿忿地骂道 :“ 你这骚货，滚！” 
 女子噙着泪水，向着岸边走去。 
 此时，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男友的男友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扶起女子，对她说 :“ 你不要想不开，我很喜欢你，不管你曾经怎样，我都会爱你！” 
 女子感动之余，回应他的是紧紧的拥抱…… 
 这是北大一次讲座上，老师精心编织的一段故事。记得讲座的题目是《人性的佛像》。老师讲到人的七项心理磨练，其中一条是“有价值的理想和目标”。这个故事就是在这里讲述的。 
 说完故事，老师并不急于评述，而是让学员们展开讨论，并且再三强调不要局限在故事的内容里。 
 他提出的问题是 :“ 如果由你选择，你会赞成谁的做法？” 
 学员们有的赞成女子的做法，有的赞成老头的做法，有的赞成男友的做法，有的赞成男友的男友，也有的非常欣赏那个精明的水手。赞成女子，是她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水手的价值观是只要付出了，就一定要有所得；老头奉行的哲学是只在乎过程，无所谓结果；男友凡事追求完美；男友的男友则是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抓住。 
 争论自然得不出一个统一的结论。 
 老师说，这五种人在现实生活中都是存在的，如果不考虑故事本身，那么，他们的做法也就没有对错，无非是各人的行为准则和价值取向不同罢了。 
 不过，正统如我辈者，总是习惯于接受那些助人为乐或者无私奉献的传统观念。诚如老师所说，如果跳出故事本身的话，那个女子的行为，完全可以理解为为了他人不惜牺牲自己。推而广之，为了公众利益而不惜牺牲自己。尽管奉献者未必都能得到应有的回报，亦如那位女子为之奉献的男友最终抛弃她一样。但如果每个人都以自己为中心，中庸如老头，乘人之危如水手，自私自利如男友，见利就上如男友之男友，那么人类会是什么样的人类，社会会是什么样的社会？ 
 第 26 节：现代礼仪“关键词” 
 http://book.qq.com  2005年12月20日  
 “不学无价值的东西，不与无价值的人为伍！” 
 人们行为取向的标准，应该看它是否符合时代的主流。 
 我想，这才是老师所说有价值的理想和目标的题中之意。 
 现代礼仪“关键词” 
 “像做论文一样，到了最后还得提炼出几个关键词来。我们这堂讲座的关键词归纳起来共八个字：尊重、沟通、规范、互动。” 
 金正昆教授乐呵呵的，他的一场《现代礼仪与公共关系》讲座，因为他的幽默而显得妙趣横生。 
 （一） 
 尊重 
 人的最重要的修养之一。与人交往，首先要尊重对方。而礼仪是尊重别人的一种外在表现形式。 
 他问 :“ 电话打完后谁先挂机？” 
 然后自答 :“ 当然是地位高的先挂，年长者先挂。” 
 再问 :“ 如何称呼一个身兼数职的领导？” 
 又是自答 :“ 当然是就高不就低。” 
 “尊重群众是一种常识，尊重老人是一种美德，尊重领导是一种职责，尊重下级是一种风格。不能非议自己的国家，不能非议交往对象，不能背后拨弄他人是非，这是做人的底线！” 
 金教授延伸出与人谈话的“四不”：不打断对方、不补充对方、不纠正对方、不质疑对方。 
 “自己有说话的权利，也要尊重别人说话的权利。” 
 “多给别人表现的机会，而不要急于表现自己。” 
 他由此得出结论：尊重所有人，有助于人际关系的安全。 
 （二） 
 沟通 
 “有什么样的思想，就有什么样的生活。有的人一生只为挣钱，他们的生活就是挣钱、挣钱、死了！有的人却在挣钱的过程中活得非常精彩！” 
 如何活得精彩？要学会沟通，学会与人分享。 
 金教授说，人与人之间的很多误会，往往都是因为缺乏沟通造成的。在沟通问题上有两种情形：一是不愿沟通，二是不会沟通。 
 他举例说，同样是赞美一个女人，如果在和对方不很熟悉的情况下，直截了当地说 :“ 你很性感！”很可能引起对方的反感。但如果是艺术地表达，就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仅要尊重别人，而且要善于表达。 
 沟通对企业来说非常重要。 
 美国有位名叫麦独孤的教授说 :“ 成功的企业家的立足之本是交际沟通能力。”金教授则特别强调 :“ 对现代企业家而言，交际沟通能力是立足之本。” 
 他认为任何成功的企业背后，都有政府和社会的支持，因此与政府和社会的沟通应是一项重要工作。 
 这是这一“关键词”在企业生存发展中的要义所在。 
 （三） 
 规范 
 规范即标准、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金教授阐释交际的三要素：意图、行动、途径。这些都需要讲规范，现代礼仪就是一种规范的东西。 
 他着重讲了商务活动中着装的一般规矩、握手礼仪、座位安排等。 
 “想改变现实的结果是自己被现实改变！”由此说明规范的重要性。 
 他的那些顺手拈来的口头禅，比如“男人看表，女人看包”“女人看头，男人看腰”“远看头，近看脚，不远不近看中腰”等，令人捧腹，又意味深长。 
 （四） 
 互动 
 尽可能让对方响应，让交流变成双边的活动。 
 礼仪是交往艺术，是待人接物之道。人际交往中的一个原则是强调沟通，重在互动。 
 怎样才能实现有效的互动？“看对象，讲规矩；了解人，尊重人。”金教授说。 
 说到底，尊重、沟通、规范、互动是分不开的，它是现代礼仪乃到平常人际交往中不可或缺的东西。 
 金教授是人民大学外交系主任，他在小布什和戈尔竞选总统期间在美国有过一次答记者问。美方记者问 :“ 你们中国政府希望谁当选？” 
 他回答 :“ 谢谢你采访我！美国是个崇尚民主和法制的社会。在我眼里，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做出符合美国人民利益的选择。不管谁当选，一定有益于中美关系的发展！” 
 这次“滴水不漏”的外交辞令让他记忆犹新。也给现在听他讲座的学员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人生几大难 
 人生几大难。 
 冲着这个题目，我们听了一位周松波校友的讲座。 
 周是德籍华人，北大经济学院 90 级博士，现任周氏王朝股份有限公司总裁。 
 周先生看上去斯斯文文，说话慢条斯理的，与通常所见成功人士们风风火火的格调完全不同。 
 “北大的讲座非常丰富，我在这里读书的时候也经常听许多成功人士的讲座。那时我就想，要是有一天我成功了，我也要到这里来做讲座！” 
 他的开场白很有意思。 
 他说自己虽是华人，但汉语说得有些费劲。 
 从他自谦为“费劲”的两个小时讲座中，我们明白了他的几大“难”。 
 （一） 
 最难决定的是重大决策。此一难。 
 九十年代，他曾面临三大选择。先是读博士，选择哈佛还是北大。据说当时他已获得赴美留学的奖学金，但他最后到自己的母语国家来学习。他想的是，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到中国学习，将来或许会有更多的发展机会。再是专业选择，学金融还是学古代文献。最后他选择了金融专业，这是经济时代的热门专业。毕业时他又面临做教授还是做商人的选择。由于他的优异成绩，北大已向他发出了教授聘书，但最后他选择了商人行当，从而有了今天在商界的成就。 
 “成功的人往往都是违背大多数人的意见的，所以他的决定过程是非常痛苦的。”他感慨。 
 （二） 
 最难做到的是战胜自我。此二难。 
 在这个问题上，周先生非常看重智慧，认为智慧是真正的财富。他认为一个人要善于给自己创造机会，而不要等待别人送给你机会。但他同时强调，不要太感情用事，要学会控制自己。有时还要学会放弃，才会得到更多的东西。 
 “要取得持续的成功，必须有持续的热情。因为有持续的热情，才会有持续的动力！” 
 他透露了自己在北大期间一次重要的“发财”故事： 
 他回德国度假，偶然碰到一家造纸企业的老总，谈得非常投机。此后，在中国举办一次大型的商贸活动，德国老板邀他一同参加。他们在这次活动上了解到云南红塔集团需要一批高质量的进口纸，而法国一家企业正在与他们洽谈。商机就在眼前，他当即带着德国老板跑到云南，找到当时的红塔集团老总储时建，表达了合作的意愿。储答应可以考虑，但必须按要求先送样品。很快，德国企业的样品送来了，经检验却不合格。红塔方面负责人无奈地表示了抱歉。周先生一再请求，对方答应再给一次机会，但是最后一次机会。不料这次又失败了，还是不合格。合作的大门已被关闭，周先生却不甘心，决心亲自去找储时建。但公司有人告诉他，储很忙，不会见他们。于是，周先生一大早就到了红塔，守候在厕所门口。他想，储老板再忙，总要上厕所吧。只要他上厕所，就有了说话的机会。他们等呀等，等到下午，储时建果然上厕所了。周先生喜出望外，赶紧“逮”住他，说明了两次检验的情况。并表示，只要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一定能够成功。储为其精神感动，真的给了他一次机会，而这次，他们终于成功了。他为此赚下了自己的“第一桶金”…… 
 第 27 节：超乎诗歌的话题 
 （三） 
 最难把握的是在发展中求平衡。此三难。 
 事物的常态是变化。变化是宇宙的真理，人不但要适应变化，更要学会在变化中寻求机遇。他反对追求极至，主张“变化中求发展，动态中求平衡。” 
 他认为一个人的成功，是一种综合因素作用的结果，因此一定要放弃浮躁和急功近利的心理，不能寄希望于一时一瞬的“运气”，更不能“走火入魔”。 
 他讲国内有些民营企业，把银行当自己的家，把政府官员当自己的兄弟，短期内发展很快。但往往忽视了“平衡”，忽视了持续的努力。所以，在中国难以出现“百年老店”。 
 “做人三个字，一是‘变’，二是‘平衡’。做到了这三个字，再学会力量运用，尤其是借力，就有可能成功了。”他的话，始终带着一种哲学的味道。 
 而他的“哲学”是一下子说不完的。所以，不少年轻的学子当场购买了体现他的哲学思想的新书《商战新论》。每本书还赠送了一瓶周氏自产的“王朝葡萄酒”…… 
 超乎诗歌的话题 
 大学时读了几年中文专业 , 很难用一两句话说明诗是什么。在北大听的一场讲座，初看题目，倒把人吓一跳。 
 “诗是一颗头朝下栽进我们生活的陨石！”大幅标语横挂在“农园”门口。 
 农园是北大学员最集中的食堂，门口有很多树，树与树之间经常挂着很多有意思的“广告”，比如某某教授要来做讲座、某某名人要来赠书等。此间最密集的是各系学生们为自己的老师助选“北大十佳教师”的横幅。而在众多跳入眼帘的信息中，我选择听听这场关于诗的讲座，想看看自己热衷过的诗歌会是一颗什么样的“陨石”。 
 主讲人叫朱孝远。出乎意料的是，他并不是中文系的老师，而是历史系的教授。这也是北大讲座的一个特点，主讲人并不局限于什么专业，而是对什么有兴趣，并有着独到的研究，就可以为其提供讲台。就像我们听的一场企业文化讲座，主讲人既不是中文系的，也不是经济学院或者光华管理学院的，而是一位哲学系的年轻教授，可照样讲得生动活泼。 
 这倒给人一种启示：人不能总在起步的地方“画地为牢”，大胆的尝试，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而作为企业管理者，也不能因为员工不同的背景而将之放在原有的地方“看死”。我手中用着一台 IBM 的手提电脑，但据说 IBM 现在的老总是个电脑业的“外行”。用他的话来说，正因为他外行，所以没有门户之见。因为他外行，他对所有的技术专家都非常尊重。正因为他外行，他只看市场需要什么，而不局限于自己能做什么。市场需要的就大胆开发，市场不需要的，纵使自己技术再先进，也没必要耗费精力。可以说，没有 IBM 用人观念的大胆突破，就不会有 IBM 今日之辉煌。 
 话题回到讲座。 
 朱教授说，诗的“陨石”之说源自茨威格的作品。它的实质是说，诗歌都是要走向民间的。诗人的天职就是“回家”。“家”在哪里？“家”在民间，“家”是活生生的现实生活。杜甫就是生活在民间的，他的诗来自民间，关注民生，所以产生了巨大的震憾力和深远的影响力。 
 “诗人的三项维度是爱、快乐和工作。”朱教授把我们自然地带进诗人的生活——— 
 爱在诗人的生活中非常重要。真正的爱，是一种欣赏。爱给人带来温暖，有了温暖，人就有信心。 
 快乐是一种境界。快乐的升华，就是人静如诗的境界。 
 工作就是责任。诗人非圣人，圣人非诗人。诗人的责任是净化灵魂，是民众生活的诗意的反应，是民众声音的诗意的鸣响。诗歌是与国家的命运和人的精神世界息息相关的…… 
 朱教授的声音缓缓的，似乎有些沙哑。没有想像中谈诗者的抑扬顿挫，甚至也没有大段朗诵名家们的代表作品。他的课平平静静的，但并不缺少幽默成分。他的幽默来自他的内涵，来自对现实生活的诗意的“点化”。没有波澜起伏，有的只是潺潺的流水，诗意地流淌在人们的心田。 
 “诗人是些无拘无束的人，永远在天涯海角漫游。” 
 “他们的激情火一般的热烈，有时又平静到极点。有了爱情就抒发，有了憎恨不隐瞒，他们是自然的尤物。” 
 “诗人是从不考虑如何写诗的，因为诗是自然涌出的。” 
 “诗人无法有效率，因为诗人总有梦想。” 
 “对诗人来说，春夏秋冬皆是诗。” 
 “找不到进入天国的道路，灵魂是不会自由的。” 
 …… 
 这确是一种诗意的境界。 
 这也是一种独有的讲课风格。 
 一切出自自然，一切无须刻意。这位并非以诗为本业的教授的一番诗的话题让人记忆犹新，并让人产生一种超乎诗歌的联想。 
 第四章有朋自远方来 
 友谊，恰如一缕馨香，沁润在朋友心田……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短暂的时光，并没有阻隔朋友间的来往。 
 于你来我往之中，尽显友谊地久天长。 
 于你来我往之中，展现出一幅色彩斑斓的生活画卷…… 
 第一次记者来访 
 这是我到北京之后首次接待记者采访。 
 来访的是《工人日报》民营经济周刊记者蒋菡。 
 她在电话中说，她刚在网上看到正泰集团在全国民营企业中率先推出了新闻发言人制度，而我名正言顺地成了全国民营企业的第一个新闻发言人，她觉得挺有意义，想做一下了解。我说，那你过来吧，我们聊聊。 
 她来了，正是中午时分。我请她吃了午饭，毛毛也在。 
 我给蒋记者介绍了正泰的基本情况和首推“新闻发言人制度”的来龙去脉。并说，民营企业推行此项制度尚无成熟经验和现存的条文可以参照，一切都需在实践中摸索，还希望新闻媒体给予支持。 
 她问了些关于我个人的情况，比如是哪里人，当初是怎么来到温州的，想没想过要自己创业，对今后怎么定位，这次到北大学习是否试图改变自己等等。也问了一些关于公司的情况，比如正泰的产业定位，南存辉的个人素质等。我一一做了回答，“聊”得轻松自由。 
 “这记者采访怎么有些漫不经心，连笔记都不做？”毛毛纳闷。 
 第 28 节：有朋自远方来 
 我说，不是说好好聊聊的嘛，聊就是心与心的交流，聊就是非正式的采访。聊就是聊，不一定要报道。 
 多年来，我已习惯了这样的“聊聊”。 
 不过，蒋记者并非白聊。没过几天，该报头版发表了她采写的新闻《温州正泰推出新闻发言人制度》，多家媒体还做了转载。 
 二十年后来相会 
 再次见到珊，实在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珊是我小学、中学的同学，聪颖、漂亮，似乎还有种与生俱来的娇贵。她那时是同班同学中的阳春白雪，而我，不，应该是我们，都是些不入流的“下里巴人”。 
 初中毕业，她进了县城的高中，我因家贫留在故乡的小镇继续求学。原以为生活的轨迹宛如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汇的时候。所以，当我在一位朋友家里听人说起她就在北京的时候，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而这是事实。我们在电话里约定了见面的时间。 
 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没有多年不见的陌生感。见面第一眼，我说 :“ 你好，老同学！” 
 她也只淡淡地说了句 :“ 你胖了！” 
 我们的记忆回到从前。 
 珊说，她读完高中，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毕业后随男朋友到了新疆，在那里一呆就是八年。她努力去适应那里的生活，努力学会做一个“出得厅堂，进得厨房”的贤妻。甚至，为了不让丈夫在朋友面前掉分，她努力去学琴、学画、学民族舞蹈。但最终没能留住那份美好的时光。丈夫在仕途上越走越远，他们婚姻的裂缝也越来越大。最后，真正变成了两条平行线。她在通过一阵苦苦挣扎后，考取了研究生，回到北京，独行在这个城市的屋檐下…… 
 “一别二十年，你们想到过我吗？”珊问。 
 我说 :“ 当然哪，有一次我出差到新疆，突然想起有谁说过你在新疆工作，很想看看你，又无法联系，心中好不怅惘。” 
 “那是我最漂亮、最有魅力的时候，而我的婚姻，正是在那时候抛了锚！”珊像是自言自语。 
 她说，她过去很任性，做了很多恶作剧，同学们肯定恨死她了，她一直希望有个机会说抱歉。我说，当年少不更事，很多事过去也就过去了，谁会为一个恶作剧记恨一辈子呀。 
 北大的每一个周末，都有讲座。讲座的人都是些国内外知名的专家学者。珊在一所大学任教，正想补充知识的“营养”。于是，我们再一次“同学”。每到星期六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只要珊没别的事情，她会如期而至，和我一起去听讲座。 
 珊很乐观，也很幽默。有一次去听讲座前，突然下起了大雨。她发来短信 :“ 我们还要在风雨中去赴我们的约会吗？” 
 我回复 :“ 知识的力量是无穷的！” 
 就这样风雨无阻。 
 那些有趣的讲座使我，也使珊的生活变得充实起来。 
 要分别了，珊说，你不送我点什么吗？ 
 我于是送给珊一本书，并在扉页上郑重地题了一句话 :“ 再见你，是这个季节最美好的事情！” 
 我的字写得非常潦草，珊的一位朋友看了，断成了这样的句子 :“ 再见，你是这个季节，最美好的事情！” 
 珊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一“故事”时，笑得前仰后合…… 
 韩国女子 
 申小姐是第三次到中国，她就读的学校就是我所暂住的北京语言大学，而且同住一个楼层。 
 几天前服务员清理房间，无意中提到，这栋楼里住着很多外国来的留学生，其中就有韩国留学生。 
 “韩国来的？可不可以引荐一下？”我说。 
 我因到过韩国，听说有人自韩国来，便来了兴趣。 
 服务员抄了我的房间电话，走了。 
 一天晚上，我正在房间上网，电话响了。话筒里传来的是一句甜甜的问候 :“ 安掠阿西哟！”（韩语：你好） 
 “安掠阿西哟！”我回敬道。 
 听到我这半生不熟的“乡音”，她很高兴。随后，她到了我的房间。临进门的一刹那，她一欠身，改用普通话 :“ 你好！” 
 想不到她的普通话说得那么流利。 
 “我是韩国中文大学的。” 
 她告诉我，她们学校和中国一些大学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每年都会接收一些韩国学生到中国学习。去年申小姐就曾到清华大学学习了几个月。此间她还抽时间游览了天津、苏州等城市，美丽的湖光山色令她流连忘返。这次到语言大学，是要进行六个月的汉语强化训练，回去后她就可以正式毕业了。 
 我们说中国，道韩国。她对我写的一组《韩国掠影》非常赞赏，说我到过的韩国地方比她还多。我也惊讶于她对中国汉语言知识的了解，称她非常专业。她则连声说 :“ 堪擦罕弥达！堪擦罕弥达！”（韩语：谢谢！谢谢！） 
 她说她们学汉语，要求读汉语书籍，用汉语会话，用汉语写作。但她很显然没机会读过多少中国的名著。我给她谈起《三国演义》，她直摇头。我告诉她，我在韩国看到一部电影叫《三国城》，尽管听不懂韩语，但电影中不时出现的“刘”、“关”、“张”的旗号，再看看人物的衣着装饰和撕杀场面，像极了中国的《三国演义》。 
 “哎呀，我好像看过，有点印象！”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说话时，一双明亮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我。一对酒窝浅浅地映在脸上，恰似一湾清水，平静而柔和。这样的感觉自然是十分美好的，而美好的感觉总是转瞬即逝。我们有各自不同的角色，我们得为各自的追求而奔忙。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或许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的某一天，我们于千万人中相见，还会一下子认出这千万人中的一员吗 ? 
 临别，她把她的名字留给我。这名字的最后一个是“永”。 
 “可惜，”她说，中间一个字电脑里没有，这就是一个“日”字加上个文化的“文”。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遗憾也是一种美。就让这遗憾之美留在心中的一隅吧。 
 走出房门，她又一欠身。 
 “安掠客塞哟！安掠客塞哟！”（再见！再见！） 
 尤小姐的心事 
 八月的一个周末。天气格外晴朗。 
 早上五点半钟醒来一次，看看还早，又接着睡，一睡却睡到了八点半钟。出门吃早餐时，在北京一家杂志社供职的尤小姐打来电话，说要过来聊聊。 
 我欣然答应。 
 第 29 节：尤小姐的心事 
 http://book.qq.com  2005年12月20日  
 尤是这家杂志社的编辑部主任。往前推移两年，她刚大学毕业，应聘进京城另一家有名的财经杂志。时值全国“两会”召开，她在我的安排下采访了全国人大代表南存辉。随后，她写了篇生动的人物专访，文章末尾还不忘写上几句感谢本人的话。那时我感觉，她是个敬业，而且文笔不错的才女。两年之中，我们时有电话联系，也见过几次面，算是比较要好的朋友。这次她带来的杂志上，还登了本人一部作品出版的消息。 
 但她今天找我，并无采访任务，纯粹像她说的“过来聊聊”。我对她，也不像接受采访时那么一本正经，这让我们的谈话显得异常轻松。 
 她本浙江人，一个弱女子，独自在京城读完大学，并在竞争激烈的媒体中混到这个份儿上，在我看来已属不易。但在我的面前，她却大倒苦水，说自己所在的杂志属国有体制，活又活不好，死又死不了，她自己都有些“找不着北”了。我帮她分析了现在的状况，给她出了个“体制内求生存，体制外谋发展”的“点子”。并举了一些实实在在的例子。 
 女人苦，最苦莫过感情关。 
 “有一些事让你无法忘记，有一种情让你刻骨铭心！”她像在自言自语。 
 她谈了自己在感情上的许多困惑，感情上的困惑是我帮不了的。但我一番“但求曾经拥有，不求天长地久”和“不要沉溺于过去，努力追求未来”的陈词滥调，倒也说得她高兴起来。 
 临别的时候，她说，听你一番话，我的心里轻松多了。 
 “不愧是在北大进修呀！”她给我戴上了高帽子。 
 其实，人都有痛苦纳闷的时候。茫茫人海中，“找不着北”的岂止尤小姐。 
 未名湖畔的“台阶演说” 
9 月 3 日，难得的晴天。 
 上午下课后，小组长通知说，为了互相认识，加深了解，十二点半，大家到未名湖集中。 
 我们这一期“企业家班” 100 余人，共分 7 个组。发出同一通知的有二、三、四组，我所在的是第二组。如此三个组集体出动，也算是一次比较大的交谊活动。而且活动安排在北大有名的未名湖，这就使这次聚会带有了某种诗意的情调。 
 学员们三三两两来到了未名湖畔有名的博雅塔下。塔前，是一道并不规则的台阶。有人跑到一块突出的石头上欢跳起来，一忽儿说，这里肯定是“五四”运动时集会的地方（其实“五四”期间北大尚在老校区），然后从这里出发，开始了游行示威。一忽儿说，说不定“法轮功”分子也在这里集会过。 
 “那我们今天就在这个台阶上，各自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让大家认识认识！”有人提议。 
 于是，各组组长按着名册，点到谁，就站到台阶上做一番自我介绍。 
 我在班中的职别并不高，但身份或许是最特殊的。 
 我的介绍这样开场 :“ 我不是老板，而是协助老板一起成就事业的人。我是新闻发言人，我想就我们公司的有关情况向各位‘发言发言’，敬请各位指正！”随后，我将本公司的产业结构、企业规模和经营思想等做了简短介绍。并说，我注意到，同学们所在的城市基本上都有我们的销售网点，正所谓有口皆碑，希望通过各位的口在当地为我们做做免费广告。 
 “你真是个敬业的发言人，随时不忘给自己的企业做宣传！”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或许因为有了我的“示范”，随后发言的人都少不了要把自己的企业“推销”一番，并表达与大家成为生意伙伴的愿望。不少人在自我介绍时，往往还会幽上一默。如未婚的人说“本人未婚，欢迎同样未婚的同学前来竞选”，已婚的人则说 :“ 本人已婚，括号‘感情不好’”云云。惹得大家笑声不断。 
 学员中年龄最大的 51 岁，最小的 22 岁。有大型企业集团的董事长、总经理，也有初入商海的业务人员。但在此时，全都成了快乐的“同学们”。 
 是啊，不管你在生活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一当“同学”，那些人为的等级也都不存在了。 
 一番“台阶演说”，一份同学情谊。 
 “梦艺园”里拉家常 
 梦艺园？还是“梦旅人”？记不太准。 
 那里大概是个茶吧，兴许还是个书吧。里面有很多书，有人一边喝茶一边看书，更多的是只喝茶不看书。班上有两个组的学员相约在这里聚会。赶巧碰上了，我也被邀同去。 
 与我的想像相左的是，这群平时被人视作“老板”的同学们，并没一掷千金，海吃海喝一通。而是纯粹意义上的相互认识，增进了解。也就是喝喝啤酒、饮料，嗑嗑瓜子、花生之类。大家自我介绍，交流经验。席间少不了插科打诨，引人发笑，其乐融融。 
 座中有个于海涛，黑龙江人，现任哈尔滨四方农资有限公司总经理。自云 1970 年出生，学校毕业后分配到政府机关，机关下面有个公司，出于培养锻炼的考虑，他刚工作就被安排到了这家企业。几年下来，仕途“上”不去，倒是熟悉了企业的一整套运作。看看一些同学、同伴在商海里捞了个盆满钵满，自己也不免心动起来。最后索性“下海”经商，办起了自己的公司。他说他属于比较“懒”的那一类，人在商海，赚钱好像跟他无关似的，他很少去想，很少去在意每天进账多少。即便如此，他现在每年的净利润还是超过了 100 万元。这在一般人来说，已属不易了。但回头看看，那些起步比他晚的企业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这时他又有了某种无形的压力和困惑。他向我了解温州民营企业的成功经验。他最关心的是，温州的“草根经济”是怎样发芽并遍地开花的。我们的交流非常愉快，以致有人过来敬洒，我们竟忘了理会。 
 一个叫卢果的年轻人同样引起了我的兴趣。 
 他是我的贵州老乡，是一家国外品牌的化装品销售代理。他当过兵，脸上透出军人的刚毅，也掩不住商人的精明。他的如数家珍的“生意经”，他的不乏诗意的未来憧憬，让我有种欣慰的感觉。为贵州，为故乡那片一向被人漠视的土地…… 
 相聚的时间总是太短，我们或许无法记住每一个人的姓名。 
 但会记住一个共同的名字———友谊。 
 第 30 节：惬意的夜晚 
 http://book.qq.com  2005年12月20日  
 惬意的夜晚 
 柔和的灯光。 
 柔和的音乐。 
 柔和的情调。 
 这是北大附近一间宽敞的音乐酒吧。 
 这是十几位在拓展训练中结下了深厚情谊的同学的相聚。 
 这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学友们的一次心与心的碰撞。 
 心声无忌。 
 拓展训练中本小队的队长、来自宁波的牛腾呷上一口啤酒，滔滔不绝地谈起他的出口贸易。他的业绩令人钦羡，却不时流露出自己年龄大了，有些力不从心的感叹。大家便笑，他其实只有 36 岁。而在坐年龄最大的已 50 岁！坐在我旁边的李全潮和倪阳兴高采烈，起劲地聊着他们的“生意经”，比如如何配货、如何结算、如何最大限度地降低交易成本，等等。说得头头是道，俨然一对“老江湖”。但“老江湖”并不老，倪阳不过 24 岁！ 
 “有人说我这么小，没有决策权，读了企业家班也没有什么用。我不这样看，学了这些知识，对企业总会有用的，至少在自己的工作中是大有益处的！” 23 岁的河北姑娘李金平话语间充满自信。 
 山东女子黄百玲更多的是一种困惑。她是格瑞电器股份有限公司的销售经理，但她说，她不适合做销售，她没有那种软磨硬泡的本领，甚至连自己销售的产品型号也常常记不住。听说我要写书，她说 :“ 你一定要把我写进去啊，写我的迷茫，写我的困惑！”说罢，爽朗一笑。那笑声充满磁性，让人感觉根本不像“不适合做销售”的。 
 牛腾问我 :“ 学成回去后打算做什么？”我说做一种包赚不赔的生意。我将把自己的才智交给所在的企业，这样，也许不会赚太多的钱，但至少不会像自己办企业那样有可能赔个精光。 
 “我也是包赚不赔！”杨集贤说。他是河北一段高速公路收费站的站长，他的话一点不假。 
 谈笑间，营销学老师周建波教授驾到。他因不熟悉地方，楼上楼下转了个遍，才找到了这里。他的到来，使得小小的一桌人顿时热闹起来。给他要了点心，围着他问这问那。他侃侃而谈，说市场竞争中如何避实击虚，说林彪如何会打仗，说毛泽东思想在现代企业经营中的作用。他很投入，以致只顾着说话，却忘了吃东西…… 
 这样的相聚自然是难得的。 
 于课堂之外，于幽静之间。一群志同道合者谈天说地，既交流了经验，又增进了友谊，岂不是件两全其美的事吗？ 
 真是一个惬意的夜晚。 
 假日三件事 
 宣布国庆放假的那一瞬间，我想，北京就是北京，节日放假都是不折不扣的。不像江浙企业，节日期间往往正是最忙时。 
 但转念又想，这一放七八天，是不是太难打发了？ 
 我的担心并无必要。这个假日，我有三件事不得不做。 
 一是家人来京旅游。母亲、夫人、孩子于 9 月 29 日到达北京。一同前来的还有妹妹一家。把他们接到市内后，又是安顿住处，又是安排旅程，忙得不亦乐乎。随后的几天，我们早出晚归，先后到了天安门、故宫、北海公园、圆明园、颐和园、动物园、长城和十三陵等。有报道说， 10 月 2 日，故宫游客达到 96400 人，而故宫平时的最大容量是 5 万人。整个“十一黄金周”，全国旅游景点死亡 50 多人，伤 100 多人。我们是国庆节当天到的天安门和故宫。人数虽没第二天多，但同样挤得水泄不通。好不容易上了天安门城楼，母亲却晕倒了。事后，母亲开玩笑说，是不是因为这里是毛主席站过的，帝王之气太重，老百姓的命太贱，压不过。大家相视一笑。像这样拥挤的场面，只怕是帝王置身其中也可能受不了啊。 
 最挤莫过上长城，当我们乘着滑梯上了第一个峰火台，极目看去，黑压压尽是人群。我曾于去年三月到过长城，写过一篇《“好汉坡”上的感叹》的文章。考虑到母亲年事已高，我的孩子尚小，恐怕难以攀登，我便陪着他们在峰火台上等候，夫人和妹妹、妹夫奋力爬上了好汉坡。下得山来，直唤腿脚打颤，全然没有了“好汉”的感觉。 
 导游逗大家说 :“ 不到长城非好汉，到了长城真遗憾。不爬长城是懒汉，爬了长城是笨蛋！” 
 的确如此。 
 仅仅旅游之累倒没什么，回来倒头便睡就是了。我却不能，因为还有第二件事。这就是家人来到北京当天，本人临时接到的一桩重要任务———举世瞩目的世界温州人大会将于本月 11 日召开，正泰老总应邀在当天举行的论坛上发言，我得为他起草发言稿，题目是《家族企业的自我革命》。 
 平心而论，我对大会安排的这个题目并不感兴趣，觉得难以发挥。但既是任务，就不好违命。只好硬着头皮写，查资料、拟提纲、撰稿，一连几个晚上，我都是在凌晨 1 点以后休息。第二天一早，又得爬起来，陪着家人去游览。所以在前往景区的路上，我一上车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而到了景区，因为疲惫而对所有的景物都心不在焉。这正应了导游的一句“荤段子” :“ 上车就睡觉，下车就撒尿 , 到了景区就拍照，回来啥都不知道！” 
 恰在此间，我收到了一家省级作家协会的入会申请表。要求马上填好，找好介绍人，并经地方作协推荐，在本月中旬寄到省作协创研部。加入作协是我梦寐以求的向往，机不可失。但三事俱存，公事为重。所以，我白天陪着家人开开心心地玩，晚上呕心沥血地写，暂把作协之事放一边。 
 假日终了，我按时将发言稿发往温州交由专家“斧正”。同时 , 将家人们送上了飞往温州的航班。 
 接下来，我得考虑加入作协的事了。 
 别样的感受 
 “你该看看北京的古建筑，进进北京的茶馆，听听音乐会！”老同学黄昌莉建议说。 
 使这一建议得以实现的是班上同学郑东海。 
 看了恭亲王花园和老舍茶馆，心中有种别样的感觉。 
 恭王府位于北京什刹海柳荫街，由府邸和花园两部分组成，南北 300 米，东西 180 多米，占地面积约 6 万平方米。恭王府花园又名萃锦园，园内四面环山，茂林修竹、石桥小径、亭台楼榭，景象万千，异彩纷呈。穿行在园中，每一处景观，仿佛都在诉说着一段沉重的故事。 
 据史料记载：恭王府始建于乾隆四十一年至五十一年间（公元 1777 至 1787 年）。最初是乾隆宠臣和绅的私宅。嘉庆四年（公元 1799 年）和绅获罪赐死，嘉庆皇帝将和绅宅第的一部分赐予其弟庆郡王永嶙，改称庆王府。咸丰元年（公元 1851 年），咸丰帝又将庆王府转赐其弟奕诉，始称恭王府。 
 第 31 节：别样的感受 
 http://book.qq.com  2005年12月20日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是封建官吏的真实写照。和绅贵为权相，在位期间所獗财富岂止十万？他除京城北长街的会计司、京郊圆明园的淑春园，以及后来的恭王府等高级第宅外，还贪婪地占有和追求金钱。他拥有土地 80 万亩，房屋 2790 间，当铺 75 座，古玩铺 13 座，玉器库 2 间。另外还有布庄、粮店等其他店铺几十种。乾隆时期，整个国家每年收入 7000 多万两白银，而后来在和绅家里抄出的财产就值 5 亿两白银，比当时清政府 10 年的财政收入的总和还多。 
 皇家园林的气派，无疑折射了当时政治的腐败。 
 与此相对应的，却是一种民不聊生的景象。 
 我们随后在老舍茶馆观看的京剧《荒山泪》，让人感触良多。 
 碰巧的是我们在茶馆预订的位置，正是前总统老布什当年落座的地方。桌上有云 :“ 前美国总统布什于一九九四年一月十三日光临老舍茶馆观看文艺节目，在此就坐，以文学（疑为“文字”之误）记载留念。”落款人是该茶馆创始人尹盛喜。 
 《荒山泪》的剧情是：高姓庶民为缴纳沉重税赋，爷儿俩冒险上山采药，不幸死于虎口。公差不顾高家孤儿寡母的祈求，硬将仅剩的三锭银子收走。收税的刚走，抓丁的接踵而至，将高家的独子带走。婆婆愤懑而死。恰在这时，公差再度登门征税。无衣无靠的媳妇自刎身亡。 
 结尾是耐人寻味的。高家媳妇倒在血泊中时，山后传来了老虎的叫声。两公差吓得颤颤兢兢，跪地求饶。可当老虎看到公差举起的“公文”时，用鼻子嗅了嗅，晃晃悠悠回山去了。两公差安然无恙，也觉奇怪。“兴许是我们家老爷官大，连老虎也怕了！”他们的直白，道出了“苛政猛于虎”的社会现实。 
 百姓身上三把刀：天灾、人祸和官僚。 
 煌煌恭王府，一曲《荒山泪》。或以实物见证，或以艺术再现，深刻揭示了封建王朝的腐败政治。 
 我们看到的当然是历史。然而，不以历史为鉴，历史的重演便不可避免。 
 第五章同学，同学！ 
 每个人都有一段故事，而每一个故事 
 就是一种人生。 
 写下这个题目，脑海中立即浮现出许多同学的音容笑貌。他们或爽朗或内向，或张扬或内敛；或腰缠万贯，出手阔绰；或初入商海，事事谨慎…… 
 人说《水浒》一百零八将，每一个都有自己的个性，一群充满个性的人构成了梁山好汉的群像。 
 我的来自四面八方的同学们，他们的情趣、爱好，同样各各不同。 
 我知道，在同学们的面前，我的笔触是苍白的。我的苍白的笔触无力将他们一一展现，但通过几位有代表性的人物，他们的风范可见一斑——— 
 “老大哥”其人 
 “老大哥”的来历，我猜想，一个主要原因是他的年龄在班上最大， 51 岁。他是资产上亿元的河南省平顶山汇源化学工业公司董事长。在经济尚不发达的平顶山，能够白手起家做到这一步，可能也算是当之无愧的“老大”了。 
 “老大哥”姓杨，名根水。是深得同学们尊重的人物。 
 开学不久，班长姜明汇报班委成立情况，然后提高嗓门 :“ 咱们班委的工作，得到了全体同学，尤其是杨根水老大哥的关心和大力支持，在此表示感谢！” 
 掌声之中，同学们窃窃私语 :“ 老大哥”何许人？ 
 此时“老大哥”就坐在教室一角，表情极为平静。似乎人们正在谈论的人与他毫无关系。 
 此后我发现，“老大哥”每次上课，都喜欢坐在一个不前不后，处于教室左方的一个位置。他个子不高，身体微胖，看上去一脸忠厚，丝毫没有人们心目中一般商人的“奸”态。他特别看重诚信。他在那次“聚焦成功之路———北大学子与企业家面对面”活动上发言说，如果说他有什么成功经验的话，那就是诚信。“我是河南人，但我是个诚信的河南人！”说这话时，他显出少有的激动。毕业时班上做了一本纪念册，他在“座右铭”一栏填写了“诚实守信”四个字。我想，这应该是他做人做事的真实写照吧。 
 平心而论，我与“老大哥”的接触并不多。每次见面也就是礼节性地点点头，打个招呼。我们的交谈惟一超过一句话的是，有次上课，手机响了，我出来接听，看见他独自坐在教室外面抽烟，寒暄之后，他笑笑说 :“ 哎呀，少学一点，学多了会变成书呆子！” 
 这当然不过是一句调侃而已，事实上，“老大哥”是很重视每门课的学习的。有几次老师在课堂上提问，他还现身说法，谈了自己对某个问题的见解，受到了老师的赞许。 
 在我的印象中，“老大哥”不爱张扬，不大说话，独来独往。他是带着车、带着驾驶员上京的，下了课便登上自己的“坐骑”绝尘而去。他住在什么地方，也没几人知晓。所以，对我来说，他和他的企业始终带着一层神秘的色彩。有次聊天，谈到“老大哥”，一位同学说 :“ 你不知道，老杨可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通常到了吃饭时间，他会从某个酒店打来电话，找人陪他喝酒！”但在喝酒时，“老大哥”闭口不谈企业，也很少谈及自己生活上的事情。偶有“酒友”说起，他也总是说 :“ 来来，喝酒喝酒！”一语将话题岔开。临毕业前，我曾预约采访“老大哥”。可到临时， “ 老大哥”却让人传过话来，他们那里来了领导，我们的约定只能推延。这一推，变得遥遥无期。 
 当然，这些并没影响“老大哥”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十月底的一天，姜班长在班上宣布，鉴于本周课比较少，班里打算调济一下，组织部分学员到北朝鲜参观考察，每人交一部分钱，不够部分由“老大哥”补。有二十多人当即报名。班里随后组织另一部分人赴江苏、浙江考察，我随队南下，没去北朝鲜。事后有人说“老大哥”在这次北朝鲜之行中出了八千，有的说出了一万。到底多少，同行的人也没说出个究竟来。 
 就在南、北两支考察团回到北大不久，我收到了姜班长的手机信息，他将邀请“老大哥”等十几位同学利用周末到天津开发区考察，希望我一起去。信息中没说明是不是“老大哥”买单，但我想，以“老大哥”的性格，如果需要他“出血”，他是不会推辞的。我因去过天津，想留在学校听听讲座，婉拒了邀请，从而错过了一次与“老大哥”接触的机会。 
 第 32 节：宁波老牛 
 http://book.qq.com  2005年12月20日  
 此后，听说“老大哥”单独邀请了十几位同学到他的工厂参观，而且给每个人支付了来回的机票。一些同学回来说，他们这次去收获很大，“老大哥”的企业产品供不应求，至今未设营销部门，甚至也不需要专门的营销人员。 
 “老大哥”的慷慨当然不止于此。毕业典礼那天，又是姜班长说，“老大哥”为典礼活动资助了 1000 多元。 
 我们是在 12 月 26 日陆续离开校园的。某日，本班同学会建立的“未名之鹰”网站上贴出了一封感谢信，感谢“老大哥”为网站的建设支持了 3000 元钱。同时感谢的还有一个张威，他为网站出了 2000 元…… 
 我似乎明白了这么一条 :“ 老大哥”之所以为“老大哥”，不仅仅是因为年龄大，更重要的是他在许多场合，他都尽了一个“老大哥”的责任。 
 宁波老牛 
 “出生在西北，读书在中原，工作在沿海……” 
 “宁波老牛”诗意地描述着自己的经历。 
 “老牛”生长在甘肃，据说与央视名嘴水均益的老家离得并不远。别看小水现在风光无限，可他的故里依旧贫穷得引不起人们的注意。老牛读书的时候，父母给他取名“牛腾”，意寓跳出农门，做一番大事业。中学毕业，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郑州工学院，有了改变命运的第一次“腾飞”。他品学兼优，刚毕业又考上了北京一所高校，打算进修第二学位。但因家庭贫困，他没撑持多久，只好退回母校等待分配。等待的结果，他被分到了宁波的一家外贸公司。那是九十年代初的事情。 
 在宁波，他从最基层的业务员干起，逐步成为这家公司的业务骨干。但因国有企业的体制限制，没能使他得到应有的回报。以致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仍然一贫如洗。 1998 年，在征得家人同意后，他索性辞掉公职，自己办起了公司。那段时间，他全身心扑在公司里，吃饭常常是饱一顿饥一顿的。买不起自己的房子，还常常在老丈人家的沙发上将就着过上一夜。而他最困难的时候，公司半年里拿不到订单，几乎濒临破产。 
 也许是“吉人自有天相”，老牛终于挺过来了。由他一手创办的宁波朗迪纺织品有限公司，每年有上千万元的利润。他在宁波拥有两套房子，在老家给父母也买了一套。当初骑辆破自行车满大街窜的日子，也在人们不经意间成为历史，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宝马”…… 
 老牛每天上课，总是坐在第一排，学习也最认真。久而久之，如果他没来上课，他的位置就空着，偶有同学临时去坐一下，也会有人开玩笑说 :“ 怎么坐了老牛的位置？” 
 法学老师喜欢举例，随口问坐在最前面的老牛姓什么，他说姓牛。老师便常拿他做比方，“比如老牛租用了一间房子，头天用来结婚，第二天就用来养猪……”“比如老牛强奸了一个人……”同学们哈哈大笑，老牛却不愠不火，每天照样坐在第一排，任凭老师拿他“开涮”。 
 “老牛”的浑号于是人人皆知。 
 我和老牛的真正接触是从在怀柔的拓展训练开始的。在攀越“天梯”的项目中，教练让我们以“剪刀石头布”的形式决定两人一组。第一轮便把我和老牛“拴”到了一起。我们携手攀上天梯的最后一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都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也许这一生我们不会再参加这样高难度的拓展训练，即使参加，我们也不可能碰在一起了！”我们感慨着，紧紧地靠在一起。站在下面的队友频频按动照相机的快门，给我们留下了难忘的瞬间。 
 拓展结束不久，老牛搬到我租住的地方，我们于是有了更多的交流机会。 
 老牛性格，“直”字当头，口无遮拦，率性而为。所以，难免遭人误解，责之“牛气”。老牛对此不解释、不改变，一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姿态。老牛搬来不久，有人对我说 :“ 想不到你和老牛能相处到一块！”似乎老牛就真的那么不近人情。但我知道，老牛心地善良，敢作敢为，是个热心人。他不是班委成员，但对有利于同学们的事情，他没少出谋划策。他曾有过由自己出钱策划、承办本班毕业晚会和制作毕业纪念册的打算。我对他的热情表示赞赏，但同时提醒他，这样会不会因为“师出无名”，而使其他人感觉你“财大气粗”？他在征求几位比较要好的同学意见后，得到了同样的忠告。于是，老牛的一番好意只好藏在了心底。 
 毕业晚会上，老牛唱了一首《永远是朋友》。他声情并茂的演唱，博得了同学们热烈的掌声。 
 芸芸众生，知音难求。 
 “宁波老牛”应该是一个可靠的朋友。 
 李全潮的悲情往事 
 如果不是静静地听完他的诉说，你绝不会想到，这个在郑州小有名气的“石头记”老板，会有这么一段悲情往事。 
 李全潮瘦高个、黑脸堂，胡子一溜儿排开。给人的第一印象，有点“拉登”的感觉。但他说，他并不是一个玩命的主儿。他留胡子，只因他信仰伊斯兰教，伊斯兰教徒都有一道浓密的胡须。 
 李全潮看上去有些忧郁，去去来来总是不声不响的，我们很少碰到一起。直到学习快结束，有一天我们坐在一起，我说有机会聊聊吧，他说他也正有此意。而这一“聊”，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我们兄弟姐妹四个，我排行老二。六岁那年，父亲被打成右派，进了监狱，家中一贫如洗。迫不得已，我只有沿街乞讨。眼看着快活不下去了，远在河北沧州的奶奶为留下一条根，把我接了回去。在沧州，由于有了爷爷奶奶的照顾，总算没有饿死，但却受尽了世人的歧视，包括我的叔叔。他们打我、骂我，我的每一天，都是在眼泪浸泡中度过的。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我，赶快回去吧，你爸爸出来了。听到爸爸出来，我并没有人们想像中的激动。几年的磨难，使我对亲情非常淡漠，‘爸爸’似乎成了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名词……” 
 李全潮低诉着，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 
 他最终回到了生他养他的河南新乡。在那里，他重新走进学堂，成为班上年龄最大的学生。 
 经受了一场打击之后，他的父亲变得非常低调，不再像过去那样凡事争先。甚至于谢绝有关部门让他当干部的安排，自愿选择当了一名工人。这就是李全潮后来所进的第一个单位“新乡国营针织内衣厂”。 
 李全潮转眼到了十八岁。他临近高中毕业，满心欢喜准备上大学。父亲却告诉他 :“ 不要再想什么大学了，工作已经给你找好了。”这时他才知道，父亲办了退休手续。按照当时的政策，子女可以顶替。在一个什么都要靠指标的年代，就业的机会是非常稀缺的。李全潮只好悄悄藏起自己的“大学梦”，成了一名工人。 
 第 33 节：“小同学”的大志向 
 他的独立人生由此开始。 
 在针织内衣厂当了八个月的通信员，跑了四年业务，李全潮随后调往一个有色金属冶炼厂，做了一名炉工。再随后，调到布鞋厂当了一名业务员。 
 他很勤奋，但并不能改变什么，工厂濒临倒闭。而此时，他结了婚。生活的拮据，让他感到了什么叫“英雄气短”。 
 工厂里无事可干，家里却一日不能无米下锅。李全潮一咬牙，借了八千元，开起了新乡第一家伊斯兰饭庄。也许是天道酬勤，四年之后，李全潮赚了十几万元，积累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李全潮兜里有了钱，心里却有了不平衡的感觉。他最看不惯那些有点权势的部门，官不大，却什么都管，还到处吃拿卡要。 
 “赚钱也赚气！” 
 “气”够了，李全潮干脆关掉了饭庄，想方设法调进了卫生防役站，也想过把管别人的“瘾”。 
 “每天骑辆三轮摩托，穿着制服，夹个公文包。吃饱喝足后，别人还送烟送酒。”这是李全潮对那段日子的描述。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四年。四年耳濡目染的经历，又让李全潮不平衡起来。他想，自己开过饭庄，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狐假虎威的职能部门人员。而现在自己也这样干了，将心比心，别人当面不说，背后不是一样戳脊梁骨吗？ 
 李全潮又一次辞职。 
 这一次，他开了一家卡拉 OK 厅。可这并没使他 OK 多久。娱乐场所的风气，人们心照不宣，他也不能免俗。不到半年，那些关于他的“故事”不径而走。在家里引起的冲击波，不下于卡拉 OK 的音响。为挽救濒临破碎的家庭，李全潮忍痛割爱，卖掉了卡拉 OK 厅。 
 摆脱了“家庭危机”，却没挺过那场波及亚洲的“金融危机”。 
 他与几位要好的朋友合伙办起一家毛巾厂，产品一度出口到新加坡。但随着亚洲金融危机的爆发，货款回收难上加难。这时，几位合伙人互相猜疑，股东之间谁也不服谁。这种经营上的“信任危机”，直接导致了工厂的破产。 
 朋友反目，这是除少年乞讨之外最令人痛心的事情。这事让李全潮沉沦了很久。 
 直到 2000 年，李全潮一次外出，终与“石头记”结缘。这家总部设在台湾的连锁店，有一种强烈的人性化追求。 
 “情意绵绵”、“海洋之心”、“童心欲坠”……走进一个个琳琅满目的珠宝饰品，李全潮陶醉其中！ 
 反复考虑之后，李全潮赶往广州，找到“石头记”的招商负责人。他的诚心和智慧，使他如愿以偿，成为“石头记”在郑州的全权代理。如今他在郑州的“石头记”总店面积为 273 平方米，同时向外辐射，在全市范围内开起了 11 家分店，面积均在 80 平方米以上。在完成了自己的资本积累，并树起形象之后，他正拟将黄金、白金与珠宝玉石连在一起，开始自己的品牌运作。 
 “能赚多少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能在自己喜欢的事业上做出点成就，这一生就 OK 了！” 
 李全潮一脸自信。 
 那段痛苦的经历似乎已被他甩得很远很远…… 
 “小同学”的大志向 
 与大多数学员相比，郑东海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同学”。 
 郑东海生于 1977 年 6 月，职业头衔是中国癌症研究基金会北京桓兴肿瘤医院副院长。出生时为早晨七点，正是旭日东升，加之系“东”字辈，故名“东海”。 
 因为其“小”，他常被许多同学置于自己的视线之外。有次我们一起吃饭，有位女同学打来电话问我去向，我说跟谁谁一起，并邀她过来一块聊聊，她说 :“ 他太小了，还是个小孩子，跟我们不是一个年龄层次的，聊不起来！” 
 但以我的感觉，这位“小同学”身上倒有一些年长者并不具备的东西。 
 我和郑东海的交往从开学不久就开始了。一天上午，课间休息的时候，他来到我的坐位，送给我一本他和他父亲郑伟达先生编著的《“非典”防治问答》。交谈中，他说 :“ 以后有没有可能请你为我们医院写点文章？”我说可以呀，老同学有求于我，我当然要尽力而为呀。 
 过了两天，有同学组织参观他们医院，我在被邀请之列。看过反映他们医院业绩的电视专题片后，我们在那里举行了一场小型的对话会。与会同学饶有兴趣地问这问那，郑东海耐心作答。那时我就想，这郑东海蛮有思想的。 
 之后，我们有过多次交谈。 
 他说自己从小受到爷爷、父亲的熏陶，对中医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最后如愿以偿，考上了北京中医药大学。毕业后当上了一名中医师。立志一生跟随父亲攻克肿瘤，研制抗癌药物。他把希望寄托于他所在的“桓兴”医院，开始了孜孜不倦的追求。 
 “从医院来讲，这几年最大的收获是我们研制的‘慈丹胶囊’被列为国家抗癌新药。一般认为，癌症目前并无有效治疗方法，现在的抗癌药物，抑痛率能达到 50% 就很不错了。而慈丹胶囊的抑痛率达到了 62.89% 。我们目前已使一万多名患者的生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延长，最长的一位已经十二年没发病！”郑东海说，对于癌症，中、西医认识不尽相同。西医认为必须消除癌细胞，中医认为消不消除并不重要，而是首先要让病人延长生命。西医强调药物治疗，而中医主张从心理、饮食、体育、药物四方面相结合，这就是他父亲常说的“四位一体”治疗法。在四者中，药物的作用只占30%左右。 
 郑东海对他的父亲钦佩有加。闲聊中一些出自他父亲的人生格言脱口而出。比如“身体是个宝，事业是根本，朋友不可少，儿女最重要，读书忘不了。”等等。 
 他也有困惑。最大的困惑，是如何将医院进一步做强做大。医院不同于其他产业，他的经营管理有其特殊性。他的总体感觉是目前“桓兴”尚嫌保守，改革步伐迈得不大，在管理上还没突破“家族制”的瓶颈。但真要有所作为，又不知从哪里下手。这就是他要到北大进修经济专业的原因。 
 而通过学习，他似乎有了更多的感悟。 
 郑东海印象最深刻的是郑学益教授讲授的《企业家学》，他让人学到的是思想，不是技术。有思想，才会有思路。没有思想，就当不好企业家。他认为最管用的是财务老师讲的“杜邦分析法”，做企业，从财务上讲是利润，从企业来讲是报酬。松下说 :“ 我们要的是报酬，不是利润！” 
 第 34 节：沙明军情结 
 “在三十五岁以前，我要争取拿到中医学硕士学位。四十岁以前，争取学术成果获国家承认。还要争取被评为中国十大杰出青年！” 
 说这话时，郑东海郑重其事，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人不可无志向。 
 这位“小同学”的一番远大志向着实让人不能小瞧了他。 
 沙明军情结 
 沙明军张口便笑，一笑就笑个不停，好像从来没有过烦恼。 
 沙是四川人，川籍学员在本班只此一位。 
 他是彝族，他所在的村庄是彝村，而他是村里惟一见过世面的人，在当地有些影响，村里人有点什么事儿总喜欢找他。所以，他在那里也算得上远近闻名。 
 我们在江苏“三国城”游览时，沙明军随后赶来。他不断地向同学们索要名片，对谁都热热乎乎的。我觉得奇怪：这牛高马大的人哪里冒出来的？ 
 “我是咱们班同学呀，因工作一直很忙，报了名后一个月只能来听五天课，所以和大家还不太熟悉！”他说，听说班上组织到江浙企业考察，他直接从四川赶了过来。 
 沙明军一路上说得最多的词汇是“资源转换”，他似乎对此有着浓厚的情结。 
 在浙江中达集团参观时，他问该集团负责人 :“ 你们在资源的转换上是怎么进行的？”对方似乎对这个问题缺乏思考，没有做出明确的回答。我们在温州逗留的最后一夜，其他人都去逛街了，他来到我房间，又谈他的“资源转换”。我这才知道，他所从事的行当，主要就是“资源转换”。刚开始是将工业废料加以提炼，成为一些企业的重要原料。比如一些电子垃圾，经过提炼就成了非常宝贵的东西。而目前，他已投入上千万元进行研发，涉足冶金、化工、建材系统集成，形成了年产值上亿元的产业规模。 
 他对将单金属分离变成多金属同时分离的技术津津乐道，称之为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它的作用“象比尔 ? 盖茨发现 words 一样！” 
 他在看过本人所在的企业后感触颇深，也从中看到了巨大的市场前景。他拿出一份被列入国家 863 计划的可行性报告，希望有机会和正泰合作。他说他们提炼的很多东西正是我们所用的原材料，正泰这么大的用量，如果与他们合作，会省下很多成本。我对他的一番描述很感兴趣，却很难专业地讲清楚这个项目。加之正泰投资运作程序很复杂，我也不知道向谁推荐这一项目。 
 “我会尽力而为！”我说。同时表示了自己的无奈。 
 沙明军自云少时很苦，家中共有兄妹七个，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初中没毕业就辍了学。 1984 年，他穿上军装，当了三年的特种兵，一次值勤遇险，还差点“死”过一回。退伍后，靠自学和苦干走到了今天。 
 他能歌善舞，每到一地都是大家的“开心果”。他举起酒杯，频频敬酒。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歌之乐之。 
 歌声中，彝家人的好客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远方的贵客 
 四方的朋友 
 我们不常聚 
 难有相见时 
 彝家有传统 
 待客先用酒 
 彝乡多美酒 
 美酒敬宾朋 
 请喝一杯酒 
 …… 
 男人“五个家” 
 原本只知道社会上有“五种男人”的说法，即所谓：一等男人家外有家，二等男人家外有花，三等男人心中有她，四等男人下班回家，五等男人回家不见她┅┅ 
 听蒋道兴说到男人要有五个家的时候，我一愣：该不会又冒出一个什么新鲜段子来吧。 
 接着就听他说了男人“五个家”的本意。 
 “一个成功男人，一生至少要有五个家，第一个家就是自己的出生地；第二个家是自己最初出来打拼的地方，这是人生的第一站；第三个家应该是工作的第一次调动，或者是自己生活方式的第一次改变；第四个家应该是向更好地方的一次迁徙；第五个家是自己最后的归宿，是最终安定下来的地方。” 
 他认为一个成功的男人，一生都在漂泊，漂泊也是一种美，一种人生进取的状态。如果一个人一辈子就守在出生地，即便衣食无忧，其一生的轨迹不过是出生、长大、老了、死了，平平静静地走来，平平静静地离去，这样的人生是残缺的。 
 蒋道兴老家浙江台州，初中毕业后因为家境贫寒，在别人承包的工地上做过小工，走南闯北地做过一些小买卖，然后进入一家有名的药业公司，从一名普通职员做到了公司高管。两年前他立下“军令状”，只身前往温州开拓市场。随着业务的精进，目前已在温州有名的下吕浦别墅区买下了一套价格不菲的住宅。 
 “我最初到温州就是一次对自己的挑战！”蒋道兴来温州之前，有人告诉他，温州是个非常排外的地方，温州人可以成群结对到外地做生意，但很少有外地人在温州做成大生意。还告诉他，温州人的业务往来大多在熟人之间进行，你在温州伸手一摸黑，有谁相信你？但他想，温州排外，但不会排斥价廉物美的商品。温州人既然愿意和熟人做生意，那就多接触、多交往，争取成为他们的熟人嘛。结果，他真的成了许多温州人的熟人，同时也在温州做成了大生意。 
 蒋道兴报读北大企业家班的时候有些犹豫，怕学不到东西，反而影响了自己的业务。他给我打了电话，从而坚定了自己的信心。在北京期间，他充分发挥了广交朋友的本领，几乎和谁都是“见面熟”。上课之余，他常常自己作东，遍请各地来的学员，了解信息，交流心得，思考下步打算，寻找新的定位。按他的说法，温州应该算是他的“第四个家”，现在有了一定的积蓄，一家人的生活基本不成问题了，他想选择一个比较理想的城市住下来，潜心于孩子的培养和家庭生活的营造，构筑自己的“第五个家”。 
 他后来透露，在北大短短一百多天的时间里，他花掉了十二万元，几乎是其他学员的两倍还多。对于这样的代价，他只有一个字：值！ 
 神秘女人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冬声女士，那就是神秘。 
 开学典礼上，她作为学员代表发了言。坐在台上，她有些腼腆，说话时脸色绯红，声音很细很细，这与她的身份似乎不太相符。 
 第 35 节：神秘女人 
 我当时坐在教室极不起眼的一角。 
 我选择这样一个位置，是想尽量避开热闹。在那些过往的日子里，我总在为自己，也为自己所服务的单位苦苦奔忙，已感到身心疲惫。我到北大，固然想通过学习完善自己的知识结构，以利将来的工作。同时，我还想给自己放一次“长假”，利用这个“假期”好好调整一下自己。这就是最初班上的一些活动，我都尽量回避，也很少主动与其他同学来往的原因。 
 我与冬声的接触倒是顺理成章的。她是京城一家主流媒体的编辑部副主任，我是企业的“新闻官”。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的工作性质是一致的。这就使我们在这个由众多“董事长”、“总经理”组成的班级里，有了更多的共同语言。开学不久，我的长篇报告文学《走近南存辉》获“中国时代新闻人物”大型征评活动优秀作品特等奖，在人民大会堂举行颁奖仪式，冬声约了班上另两位同学和我一道前往。还临时充当了我的“随行记者”。 
 冬声自云山西人，丈夫原是中央某新闻单位负责人，后到英国，担任了英国（欧洲）传媒集团总裁。他们年仅十一岁的女儿由老人带着，冬声工作之余，便在书海里充实自己。她来学习，主要是为了适应将来可能的工作市场化转型。冬声说起自己的过去轻描淡写，却更喜欢谈现在的工作，她的那些充满挑战的采访经历，常让人听得津津有味。 
 冬声开辆小车，来去自由自在。她是副班长，更由于她的热情大方，她在班上的人缘很好，常被同学们请去聚会。她性格开朗、大方，心态极其平和，这使与她接触的人感到轻松。一些同学喜欢开玩笑，“夫人”、“老婆”地称呼她，也有人叫她“嫂子”，她总是落落大方地应答。她的爽快，使得大家沉闷的日子平添了许多生气。 
 有次上课，感觉枯燥乏味。冬声索性和我递起了纸条。我们的笔墨“对话”，在人们不经意间传递着。 
 “你请人吃饭，为什么不请我？” 
 “你每天应接不暇，再请你岂不犯傻？” 
 “我每天都在等，却不见你来请。” 
 “近日不方便，有人要约见。抱歉！抱歉！” 
 …… 
 冬声与大家在一起时非常快乐，常常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但在快乐的后面，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阴郁。有次她问我认为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把这一发现告诉她，她说 :“ 你的眼睛太厉害了，竟能看透一个人的内心世界！” 
 “我走过的路太坎坷，经历的磨难就是宝贵的财富，今天的生活来之不易！” 
 她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似乎想要告诉你一点什么，但欲言又止。她说有机会她会把自己的故事讲给我听，但我得替她保密。 
 此后，她在北京深冬的夜里，断断续续地给我发过几份电子邮件。而这些邮件，由于她内心的矛盾，始终串不起一个完整的故事。 
 于我而言，冬声或许永远是个神秘的女人。 
 不可遗漏的片断 
 我不知道怎样完整地描述他们。 
 由于时空的限制，我与他们的接触并不完整。 
 但信笔到此，总觉得意犹未尽。 
 那都是一些不可遗漏的片断——— 
 片断之一 :“ 养殖大王”的烦恼 
 这是一位面目和善的彪形大汉。 
 李杰，安徽省十大杰出青年，人称“养殖大王”。据说个人资产已至数千万。在一般人看来，一个 30 多岁的人能奋斗到这份田地，应该没有什么忧虑了。但他说自己很烦恼、很苦闷，到北大学习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散散心，同时也考虑一下今后的路怎么走。 
 烦从何来？他说自己从小很苦很苦，五六岁就出去卖冰棍了，好不容易打拼到现在，维持一家三口的生活已经绰绰有余了，他不想出什么名，不想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所以，不想再疲惫地往下走。可许多关心他的领导不答应，朋友也不答应，说他是青年的榜样，不能停下来…… 
 片断之二：笑口常开“煤老板” 
 “煤老板”姓郭，名晓宇。 
 他一脸憨厚，一说话就笑，一笑就没完。有他在的地方，总是笑声不断，气氛非常轻松。 
 郭晓宇生于山西，长于山西，说话也带着浓厚的山西味。他靠做外贸起家，后来成了远近闻名的煤矿老板，同学们戏称他是“倒煤的”。而此间山西煤矿全面停产整顿，他也就跑到北大学习来了。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来学点东西！” 
 他的大大咧咧的样子，十分讨人喜欢。看到许多女孩子“晓宇哥”、“晓宇哥”地叫个不停，男同胞们嫉妒得眼红。 
 片断之三：董事长的“发财动力” 
 黄立，一个年轻的董事长。 
 在他身上，似乎总有说不完的故事。有次聚会，我问他怎么想到办企业的，他的回答直率得令人吃惊： 
 他曾经追求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被拒绝了。于是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让那女孩后悔。结果，他成功了。那女的和别人成家之后，过得并不如意。有一次做生意遇到了麻烦，请他帮忙。他二话没说，给了她 50 万元！ 
 黄立看人偶有“走眼”。我那次在北京和冯永慧一起吃饭，金圣根从东北打电话给冯，问她是不是在香港，黄立在香港街头看到了一个和她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和她打招呼，对方却置之不理。虽然闹了一场笑话，但足见黄老板对同学的一番情谊。 
 片断之四 :“ 幸福女人”胡银连 
 胡银连也许是全班同学中惟一大胆承认自己“生活幸福”的人。 
 她自己经营着一家网络公司，每天还尽量早一点回到家里，做饭洗衣，把丈夫和孩子的生活安排得妥妥贴贴。她说她进北大学习后，回家经常和丈夫结合自己的企业谈体会，喜得丈夫瞪大了眼睛，直夸阿连“进步很大！”。 
 “你做人真成功呀！”同学们称赞她的时候，她的脸上挂满了一个女人的幸福与自豪。 
 值得回味的“片断”当然很多。 
 比如，仗义、直爽的郭红星；漂亮大方、充满个性的女珠宝商赵凤月；心直口快，说话带着俏皮味的张龄芝；人见人乐的“老干部”王权坤，等等。 
 每一个人都有一段故事，而每一个故事就是一种人生。 
 第 36 节：爱情不完全故事 
 这就是真实。 
 有了种种真实的存在，我们的生活才变得如此绚丽多彩。 
 第六章爱情不完全故事 
 施笃姆说： 
 爱，是那朵湖心的睡莲，那么魂牵梦萦又可望而 
 不可及！ 
 高尔斯华绥说： 
 爱是春天的花和歌 
 ——一首凄婉动人的歌。 
 爱情是甜蜜的。 
 在淌过秋冬的四月里，你可曾受过“丘比特”温柔的一箭？ 
 没有惊心动魄，没有悱恻缠绵。 
 我的来自学员中一鳞半爪的素材，构织成了一段令人回味的“爱情不完全故事”…… 
 开始即结束 
 “听到她要离开北京的消息，我心里有些怅然！”伟说。 
 一位叫鹿的女孩在发给他的手机信息中说，她所有的东西都打包托运走了，她不打算再回北京，而是要在天津长期定居了。 
 这是个冬天，鹿的出现使伟感到温暖。伟自南方来，她从内心里把他当作“故乡人”。更重要的，她说，她有种恋父情结，世间男人，她只崇拜父亲一个。而伟，应该算是她父亲那类人，深沉、稳重，给人以安全感。鹿的坦率让伟吃惊。 
 鹿是经人介绍来找伟的。她心情很好，说了她经历中的许多往事。伟这才知道，她只有二十一岁，十九岁时到北京出席全国文代会，之后便留在北京发展。伟不禁对眼前这位看上去身材纤弱的小女孩刮目相看起来。她的名字中有个“鹿”字，而她的家乡素有“鹿城”之称。鹿让伟题字，他在她的笔记本上赠言 :“ 从有鹿的地方走来，在无鹿的地方辉煌”。她高兴而去。 
 女孩走后，伟有些兴奋。论年龄，他该属于她父亲那一辈。但女孩朦胧而诗意的表情，不由他不心猿意马。 
 巧的是，鹿竟然打来了电话，约伟晚上一起喝茶，地点选在北京有名的三里屯。恰在此时，伟班上的一位女同学约了他共进晚餐。他顾不得多想，带了女同学一同赴约。上车时，鹿选择了副驾驶的位置，伟与女同学坐在后排。一路上，鹿默不作声，不停地给什么人发着信息。三人刚在茶馆坐下，一个小男生匆匆赶了过来。女孩也不介绍，四人就这么尴尬地聊着。不一会，女孩说这里太吵，换一家吧。出门的时候，鹿问伟，一起来的女士跟他是什么关系。伟笑笑 :“ 她是我的同学！”鹿不信，说看上去像他的情人，她心里很不高兴，所以故意叫了一个小男孩过来，想气气他。 
 “刚看到你和她一起出来，我气得差点扭头走了！”鹿说。 
 他们似乎有些相见恨晚。 
 第二天晚上，鹿把伟带到一个叫做大宅门的地方就餐。那里一应的清宫体例，服务人员清一色的宫廷装束。有客进门，便听招呼 :“ 先生吉祥”、“小姐吉祥！”正堂有“皇上”宝座，还有“太监”侍立一旁。到这里进餐的人，大多会在酒足饭饱之余，换上皇上衣着，坐上皇位过把“皇帝”瘾。鹿与伟面对面坐着，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她对伟说，你看这些女孩很漂亮吧，京城里多少当官的人都很喜欢到这里来，看上了谁还可能带出去，反正有人买单。一些人请领导吃饭，也多会选择这里，一是比较清静，二是还有“宫女”侍候。她们单位有次搞活动，要让某领导出面，先在这里请领导的秘书吃饭，并送给他十万元。她没透露领导是谁，她也弄不清那十万元最后是给了领导还是进了秘书的腰包。她的声音轻轻的，她的柔和而幽深的眼神，让人如梦如幻。 
 大宅门出来，他们的手紧紧牵在了一起。 
 第三天，北京的第一场雪。伟和同学出外吃饭，回来很晚。鹿却在更晚的时候来到了伟的房间，这令他非常感动。但除了说些亲热的话，他们之间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分别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外面风很大，伟送女孩出门，一路上他们依偎着。一辆出租车在面前停下，女孩转过身来亲了伟一口，旋即乘车离去。 
 第四天是周末，他们相约去游什刹海。但到临时，她不去了，说很忙。 
 第五天，第六天…… 
 手机开着，她不是在上班就是在陪客户。她说有空会来找他，手机信息里少不了火辣辣的话语。 
 伟的等待变得无望。 
 “我的日子什么也不缺，就是没有爱和写作太久了，我要去读书和写作了。”鹿在短信里说。 
11 月 28 日 20 点 40 分，这位叫鹿的女孩乘火车离开北京。 
 此时，伟正坐在北大一个教室的角落里，心不在焉地听着一场名为“诗人与爱情”的讲座。 
 他的这一场开始即结束的“恋情”，成为心中挥之不去的记忆…… 
 小莫的“幸福生活” 
 小莫。大家这样叫他。 
 他是一位年轻的老板学员，说起他的“幸福生活”，脸上掩饰不住“幸福”的笑容。 
 刚开始，小莫四处打听哪里有空房，他想和班上的同学住在一起方便交流。但不久，他不再打听，也没有人知道他住到哪里去了。而且，他似乎变得特别地安分。除了上课和必要的同学聚会，谁也找不到他的踪影。直到有一天，一脸灿烂的他自己透出了“谜底”，人们才明白个中原委。 
 原来，有一天他经人介绍，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住房。房子很宽，一个人住不完，但他没打算让班上的同学同住，而是在一个贴满各种信息的地方贴了张合租启事。不几天，一位漂亮的女士找上门来。女士看房子比较合适，小莫看女士比较顺眼，高兴之下，他开玩笑说 :“ 你就在这住下吧，我只要你付三分之一的房费，但有空的时候请你替我读读报，陪我聊聊天！” 
 想不到女孩居然答应了。 
 小莫每天回到房里，往沙发上悠闲地一坐，合租的女孩不用招呼，就会过来给他朗读。读完了，他们便一起聊天。据他说，他们聊得非常愉快。 
 小莫没有透露女士的身份。问他和女孩除了读报、聊天，是否还“有一腿”，他神秘一笑，不做正面回答。而是说，这女孩善解人意，看到他很疲惫，会主动放下书报，给他揉揉肩、敲敲背。 
 第 37 节：温馨“网”事 
 “更有意思的是，”小莫说，通过这女孩，他“泡”上了一个人大的女学生。后来这女孩带了一个政法学院的女生来，又让他给“泡”上了。 
 不过，也有让小莫沮丧的事。 
 有天，他悄悄地告诉一位要好的同学，有位漂亮的学姐主动追他。那位同学只笑不答，其实这学姐在“追”小莫之前，已和他演绎了同样一段故事。事有凑巧，有一次，一帮同学在一起吃饭，小莫也在场。酒酣之时，有人提起某学姐和咱们班上七八个男生都很亲近，而且说得有板有眼，绘声绘色。说罢，大家会心一笑。 
 一向活泼开朗的小莫默默坐着，一句话没说。 
 此后小莫似乎变得格外低调，再不向人提起他的艳遇。 
 但是，关于小莫的“幸福故事”还是像长了翅膀，在校园里流传开来。 
 温馨“网”事 
 阿妙平时并不上网，可有一段温馨“网”事，令他久久难忘。 
 那天他去拜访同学，同学正在网上聊得火热。 
 “阳具特强！” 
 同学笑说，这是他的一位朋友的网名。他用这个名字上网，吸引了很多女士。 
 在了解“操作”方法后，阿妙直接点进了网易的聊天室。刚开始，他用的网名是“柔情似水”，本想找个女士聊聊，却很快招来了一群“帅哥”、“猛男”之类的网虫。在绕了一大圈后，有个“猛男”问 :“ 你究竟是男还是女？”阿妙说 :“ 和你一样。”对方“噢”了一声，不再理会。 
 阿妙于是改用“孤独浪人”，频频向诸如“冰清玉洁”、“天涯孤女”之类的网友发出信号。可和谁都聊不上三两句，阿妙便没了兴趣。这些网友除了“你好”，就是“噢噢”，纯粹是在浪费时间。正当他打算退出之际，一个叫“雪月”的出现了。“雪月”一出场，问话就很贴心 :“ 孤独浪人，你漂泊得很久了吧？”阿妙赶紧回应 :“ 是的，漂泊了很久，也等待了很久。”“雪月”既而问 :“ 你在等谁？”阿妙说 :“ 我在等一个叫做雪月的姑娘，等一段风花雪月的故事。” 
 话题既已拉开，俩人便聊个没完没了。 
 “雪月”告诉阿妙，她是山东一家银行的信贷员，平时很忙，难得有机会上网，今天好不容易上去，又找不到谈得来的人，想不到竟在这里遇到了他，觉得挺开心。阿妙也说，他是第一次上网聊天。今天是周末，有朋友约他去一个叫“天上人间”的地方看“风景”。阿妙只听说“天上人间”美女如云，但消费贵如天价。如此“风景”，可不是人人都能欣赏的。朋友们都是大款，阿妙自觉不是一路人，没有同去。本想到网上消磨消磨时光，没想到在这里“触电”了。 
 “‘孤独浪人’，挺有个性的，我喜欢你这名字！”雪月说。 
 “‘雪月’也很有诗意，人的想像一旦和雪、月之类的事物联系在一起，那真是妙不可言！”阿妙恭维女人的本事毫不逊色。 
 阿妙原本不过是出于好奇，到网上试试水的，想不到这一试，便试出了兴趣，试出了故事。 
 阿妙、“雪月”都不是网虫，他们有各自的事业。刚开始，他们约定每周日“网上见”。阿妙平日上自己的课，“雪月”上自己的班，各自期待周末的到来。可渐渐地，这一周一次的网聊已不过瘾了。特别是在阿妙收到“雪月”从网上发过来的玉照之后，他对“雪月”的期盼竟有了一种叫做“相思”的感觉。于是，他们的“见面”，便成了每日就寝前一段最美好的体验。他们并不沉迷，而是适可而止。末了，一个说明天要上课，暂时聊到这里。一个说明天要上班，睡吧。而每次的结束语，也由原来的“再见”，变成了“亲你”、“你梦中的新娘”等……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阿妙并没“亲”到“雪月”，“雪月”也仅仅是阿妙“梦中的新娘”。他们天各一方，又都有各自的事业，他们的“爱情”，注定是柏拉图式的精神寄托。 
 阿妙透露，他们已互相告知自己的真实姓名，交换了电话号码。 
 “或许有一天，我们真的会不期而遇，做永久的相聚！”阿妙说。 
 这一段温馨“网”事，让他回味无穷。 
 京城“艳遇” 
 “我们俩可能还真有些缘分！”柯喜形于色。 
 柯是一家公司的第二代“掌门人”。他的“艳遇”，开始于我们的江南之行。 
 柯一路上闷闷不乐，原本活泼开朗的他突然间变得沉默寡言，特别是女同学韩雪不在的时候。刚开始，我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说没什么，可能是休息不好的缘故，不太想说话。 
 但在旅途即将结束的时候，他主动向我“坦白”：他喜欢上了韩雪，但不敢向她吐露。 
 随后问我 :“ 我的想法是不是有点荒唐？” 
 我说怎么会荒唐呢？喜欢一个人是你的权利呀。我称赞他有眼光，韩雪不光人长得美，看上去还很温柔，能娶到她真是一种福气。 
 “我觉得她对你也很有好感！”我鼓励他。 
 柯又开始有说有笑起来。晚上韩雪要去逛街，他自告奋勇，担任她的全程“保镖”。柯当过武警战士，擒拿格斗是他的看家本领。为一个自己心仪的女子“保驾护航”，感到从未有过的快乐。 
 回到北京后，我发现，柯不再需要别人鼓励，也敢于主动邀请了。记得第一次，他邀韩雪一起去听音乐会，韩雪不置可否，发了条模棱两可的手机信息，弄得他神魂颠倒。柯把信息转发给我，说是他兄弟发来的，让我给解释一下是什么意思。那信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但从他反复追问的情况，我想绝不是他的什么兄弟发来的。于是诳他说，这是一首藏头诗，暗示他赶紧去找她。他说了声谢谢，不再来电。第二天他告诉我，韩雪接受了他的邀请，跑了好远的路程和他一起去听音乐。但他也做了一件傻事，音乐会结束后已经很晚，他竟然没想到送她回去。事后韩雪的好友责怪他太不男子汉了，深更半夜的，竟让一个女孩子独自回家。我说人家没说错呀，我要是那女孩，凭这事就可以和你“拜拜”了。 
 出乎意外的是，韩雪不但没和他“拜拜”，他们的关系好像更近了一层。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是在歌厅，就是在打网球。柯歌唱得好，网球技术也不赖。在这种场合，他是可以大显身手的。 
 我问 :“ 和她在一起吗？” 
 第 38 节：分别时刻 
 “嗯！”他回答得很神秘。 
 不过，他有时也有些迷惘。他感觉和韩雪之间有些距离，一是自己文化不高，怕她看不起；二是自己在生意上刚刚起步，没有实力。为此，他打算继续留在北大学习一段时间，特别是听听北大的讲座。如果可能，他还想报读北大 MBA 。 
 爱情的力量的确是巨大的。 
 学习结束，同学之间的联系渐渐少了下来。柯偶尔会打来电话叙叙旧，问问别后生活。 
 关于柯与韩雪的最新消息是：韩雪已择定日期，准备到柯所在的城市进行“业务考察”了…… 
 第七章分别时刻 
 人生聚散本无常。 
 曾相逢，纵是分离，何必悲伤……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一群毫不相干的人从天南地北走到一起，最终又要各奔东西。 
 江南之行回来后，时间老人的脚步似乎明显加快。想想许多同学刚刚熟识又要别离，心中无比怅然。 
 相聚的每一分钟都变得格外珍贵…… 
 离别情绪 
 倒计时，三天。 
 中午课后，一群人不约而同地聚在一起。除本人之外，还有周宇浩、卢果、王焕杰、郑东海、周倩、李虹、查霞。平日不常聚，分别之时，却都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我们在北大一家并不起眼的小店里就餐。席间，大家尽量说些逗乐的话，但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沉重。也许是一餐将散的“筵席”，大家都争着买单，但谁都争不过周倩。一群人挤到柜台，老板说 :“ 那位小姐已经付过了！” 
 “那位小姐”即周倩。这位年仅 25 岁的贵阳女孩，凭着自己的聪明和勤奋，把个小灵通业务做得风生水起。平时她在班上并不显山露水，但逢朋友聚会，买单时总是“捷足先登”，豪爽至极！ 
 我们随后漫步在未名湖畔。前些日子下的一场大雪已将湖水封冻，湖岸边积雪随处可见。溜冰的人很多，很热闹。我心中掠过朱自清的一句 :“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李虹是同学中公认的“美女”。她乐观、开朗，却也常常感慨世事的复杂。她说她努力想打开心灵的窗户，融入窗外的世界，可她却怕“受伤”。 
 “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她说。她在北京供职，家乡却在燕赵之都河北邯郸。 
 “相信自己的感觉，坚定自己的选择！”我这样劝慰她。 
 她的老板查霞女士也颇多困惑。“查老板”本安徽人，独自在京城撑起一家公司，专营节电产品。市场竞争激烈，她感到很累，有时甚至有种想放弃的感觉。 
 我开玩笑说，一般男士都乐意为漂亮的女老板效力的。你不需要事事亲为，只要配置好人，建立好激励机制，控制好企业核心，把握好发展方向就可以了。 
 她笑笑 :“ 事情要那么简单就好了！” 
 的确，每个人都有自己难念的经。我又怎么能知道别人的难处呢？ 
 是日晚，刘学文为我饯行。 
 刘是我的同乡。他在 13 年前就出版长篇报告文学《中国税务启示录》。那时我还在一所县城中学“传道授业解惑”。此后，他一路风尘，在经历了多家中央和地方媒体的职场洗礼后，只身闯荡京城，干起了专业策划的营生。由他策划并组织实施的一系列活动，还在业内引起了不小反响。 
 他对我颇多忠告。他认为搞文化和宣传工作的，在企业其实是在吃“青春饭”，不可能永远保持良好的状态。再者，大凡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老板们听到的赞美声多了，外面来的“神仙”多了，原本没有背景的人就会随之贬值。 
 “你得考虑，一旦企业觉得你多余了，你会不会退无可退之处！” 
 这恰是我所顾虑的。 
 多年来，我一直秉承“与世无争”的原则。我在一家杂志发表《我为什么不创业》的文章，提出“我与企业共成长”的想法。认为只要自己努力，就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但世事无情，谁又知道将来会怎样呢？ 
 困惑、惆怅，甚或有些忧伤。 
 这种离别时的情绪，笼罩着每一个人…… 
 最后一堂课 
12 月 25 日上午，最后一堂课。 
 按照日程安排，下午将举行毕业典礼。随后，“北京大学中国企业家特训班第十七期”就将成为历史。许多同学忙着互相留言，互赠礼物。成对儿的，还得争分抢妙，努力把一段故事推向圆满。也许因为如此，这堂课竟有很多人缺席。 
 这是一堂国际金融课。在我看来，这是最难听懂而又十分重要的一门课。就在此前，确切地说是上一堂课，我正硬着头皮听课的时候，有人不断带话进来，要我出去一起研究毕业晚会的事情。第一次是一位男同学叫我，我没应。第二次是一位女同学叫我，还是没应。第三次又来了一位男同学，我有些不耐烦地告诉他 :“ 你没看见我在上课吗？”以后，不再有人来叫。原定晚上要宴请江南之行的东道主以示答谢的。结果，我这位“东道主”倒因为无人通知而缺席了。我不会喝酒，这正是我所求之不得的。但在庆幸自己逃过一“醉”的同时，我也感到了来自同学们的一种误解。说句实话，这堂课我也听得似懂非懂，但一是不想放弃，二是出于对老师的尊重，我真的无论如何不能离开。我自己当过老师，深深地理解一个老师的心愿。 
 最后一堂课，下着很大的雨。 
 上课的地点是在我们举行开学典礼的北配楼。任课老师风雨无阻，按时来到了教室。但在上课时间准时到达的学员，包括我在内，竟然只有四人。老师没有因眼前的情景泄气，他说只要有一个人听课，他就要把课讲好。我第一次开了小差，一边听课，一边计数。结果发现，只有三十五位学员坚持上完了这堂课。而老师丝毫没有因为学员少而影响情绪。他一如往常，阐述理论一丝不苟，列举事例生动形象。说到动情处，还不时幽上一默。 
 这位老师的精神让我感动。 
 感动之余，我从内心里感到某种悲哀。为我的不能善始善终的同学们…… 
 第 39 节：毕业典礼 
 毕业典礼 
 毕业典礼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 
 这家酒店坐落在北京比较繁华的知春路上。当我来到酒店的时候，已有不少人到达。同学们正忙着整理纪念品和毕业纪念册。由经济学院副院长郑学益教授主编的一套《懒蚂蚁企业家》丛书也刚运到，将在同日赠送给每一位学员。 
 自助餐厅兼做典礼大厅。 
 主席台上方，悬挂着“北京大学中国企业家特训班第十七期（研究生班）毕业典礼”的横幅。一台六十寸大屏幕彩电，反复播放着本班学员参加校内外活动的剪影。随着每一组镜头的回放，那些过去的日子，一幕幕变得鲜活起来。 
 郑学益副院长代表校方讲话，把他关于“企业家”的一番理论阐述得淋漓尽致。他说，大家通过几个月的学习，或多或少会有所长进，有所变化。这种变化将会在以后的实际工作中自然而然地表现出来。他祝愿大家“成为新世纪的优秀企业家”。 
 随后是班主任刘梦鱼女士的讲话。她说了很多，但有一句让人铭记在心。她说 :“ 同学们，我想你们！”刘老师是动了真情的，她的充满真情的话语，赢得了同学们长时间的掌声。 
 我是作为学生代表坐上主席台的。我的习惯是站着讲话，坐着常常找不到感觉。但因几位领导都坐着讲话，话筒也是放在主席台上的，自己也就不好例外了。我脱稿发言，尽管已不是第一次，还是有几分紧张，这使一向追求完美的我心里有种隐隐的遗憾。但师生们热烈鼓掌，刚走下主席台，有同学大声说 :“ 你是我们的骄傲！”这让我十分感动。 
 晚餐与晚会同时进行。台上在表演，台下在举杯。表演的节目算得上丰富，有唱歌、有舞蹈，有即兴表演的生活小品，也有临时拼凑的模特表演。但不管什么节目，表达的主题少不了一种浓浓的离愁别绪。同学们互相敬酒，敬酒的“由头”很多：桌与桌之间、同乡之间、组与组之间、拓展训练中的队与队之间……我想起我曾到过的一个苗族村庄，喝酒也是很有讲究的，进门有“进门酒”，入座有“坐堂酒”，尽兴之时还有“欢喜酒”。苗族之中，还有“白苗”、“青苗”之分。就像傣族，要分“水傣”、“汉傣”、“花腰傣”。每一点“差异”，都会成为互相敬酒的理由。在我们这样一个泱泱大国，酒文化的发达是不言而喻的。 
 酒中见真情，别时最浓时。 
 来自广东的“小不点”付琼华站在我面前，酒杯举起来，半晌，说了一句话 :“ 大哥！”然后似有什么哽住，再也说不下去。 
 “记住我！”我说。 
 “你也要记住我！”她的眼圈红红的。我心里一酸，眼睛像要流泪。赶紧转过身去，我在掩饰自己的脆弱。 
 贵阳女孩周倩与“老舅”周宇浩的话别，也是难分难舍。周宇浩平时嘻嘻哈哈的，此时一脸凝重。 
 “护花使者”卢果与王焕杰三杯下肚，引亢高歌 :“ 朋友，你是否想起了我……” 
 王是广西一家医药企业年轻的销售副总，卢果送给他的《商战新论》，成为他最珍爱的礼物。 
 “相见时难别亦难！”看来，这句话不仅适应古代男女。纵是我们这些大男人，朝夕相处，一朝分手，同样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夜幕渐浓，师生们陆续散去。 
 此时，大厅里正鸣响着那首《二十年后再相会》的动人乐曲。 
 而明天，我们都将各奔东西…… 
 附录一 
 不辱时代的使命 
 ———在北大中国企业家特训班第十七期 
 毕业典礼上的发言 
 尊敬的郑学益院长、尊敬的刘梦鱼老师， 
 尊敬的同学们、朋友们： 
 大家好！ 
 四个月前我们满怀热望进入北大，今天我们满载收获离开校园。此时，春天的脚步已离我们越来越近。而在过去无数个寒冷的冬天里，由于有了老师们的亲切关怀，有了同学们的深厚情谊，有了我们对知识的渴求，我们的日子充满了温暖。在这沉甸甸的毕业证里，凝聚着我们的心血，也凝聚着学校领导和老师们的心血。 
 为此，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向在坐的郑院长、刘老师，并通过他们向我们的各位科任老师，致以最诚挚的敬意！同时，我提议，对甘愿牺牲自己的课余时间为大家服务，做出了无私奉献的班委成员和所有同学表示最衷心的感谢！ 
 北京大学是一个具有光荣传统和辉煌历史的学校。一生中能有一段时光在这里度过，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北大曾以蔡元培先生提出的“思想自由，兼容并包”，开一代民主学风。在这里，造就了李大钊、陈独秀等一代政治伟人。造就了胡适、马寅初乃至现在的萧灼基、厉以宁等一代学术精英。也必将造就出一批批出类拔萃的现代企业家。 
 短短四个月的时间里，我们不仅收获了知识，收获了友谊，更让我们感受到了北大浓郁的学习风气。北大老师们丰富的学术思想，以及他们严谨治学的精神，都将使我们终身受益。 
 我们深知，我们虽然从北大企业家班结业了，但离真正的企业家要求还很远。正如郑学益院长所说，企业家不是对环境的适应性反应，而是对环境的创造性反应。企业家是道德文章，是有口皆碑的一代创业者。所以，做一个真正的企业家，我们任重而道远！ 
 在未来的征程中——— 
 我们要以创新的思维超越自己。创新是一个民族的灵魂，也是一个企业发展的不竭动力。只有通过不断创新，走出自己的特色，形成自己的核心竞争力，才能在日益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我们要以务实的作风成就自己。务实是北大校风、学风的一大特点。我们办企业，同样需要脚踏实地，最忌好高骛远。我们放眼未来，同时要立足实际。在实际中寻求突破，从实际中实现跨越！ 
 我们要以全球化的视角发展自己。当今时代，知识经济日新月异，全球化进程不可阻挡。坐井观天，固步自封，必然会被淘汰出局。只有出动与国际接轨，用全球化的眼光定位企业，以全球化的战略发展企业，才能拓展我们更广阔的天地。 
 第 40 节：永恒的记忆 
 我们还要以先进的理念提升自己。企业没有理念，犹如夜行的人没有路标。企业的理念，可以形形色色，但如果放弃了对国家、对社会的责任，道路必将越走越窄。我们发展自己，同时也要关心国家和社会。我们要努力做到“把自身企业的发展和国家的发展结合起来，把个人富裕和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结合起来，把遵循市场经济的法则和良好的社会道德结合起来。”只有兼顾国家、社会和企业，才能持续、快速、健康发展。只有不断提升自己，才能穿越理想的时空，走向成功的彼岸！ 
 我们将谨记老师们的谆谆教诲，不负北大的期望，不辱时代赋予的使命。 
 我们今天为北大而自豪。 
 明天，北大将为我们而骄傲。 
 谢谢大家！ 
 附录二 
 永恒的记忆 
 ———《中国企业家特训班第十七期同学录》前言 
 时光荏苒。 
 当岁月的车轮辗过秋冬，又到了作别燕园的时候。 
 命运将我们从天南地北聚到一起。短短四月，成为一段浓缩的历史。不管是已过“知天命”年龄的老大哥、老大姐，还是二十刚出头的小弟弟、小妹妹。也不管是大型企业集团的董事长，还是初入江湖的业务员。一当“同学”，那些人为的等级也都不复存在。 
 相聚是缘。“学习、交流、友谊”成为我们鲜明的主题。课堂上，我们专心听讲。课堂外，我们广泛联谊。 
 怎能忘记，未名湖畔的一番“台阶演说”。我们自报家门，自我介绍，相识恨晚，情同姐妹兄弟。 
 怎能忘记，山野里的两天拓展培训，我们群策群力，挑战极限，团结互助的凯歌一曲曲。 
 怎能忘记，老师们为让我们领悟真知，任凭口干舌燥而乐此不疲。 
 又怎能忘记，中秋节联欢晚会上，师生们载歌载舞，举杯把盏，一片浓浓情意。 
 我们在自办的“企业发展论坛”上慷慨陈词。我们与北大学子面对面，“聚焦成功之路”。我们在日常的教学互动中，碰撞着闪光的智慧。我们走进那片神秘的“三角地”，获取各种有益的信息。当夜幕降临，我们又静静地坐到教室，聆听各路精英们慷慨激昂，或天文地理或诗词歌赋或市场经济。我们有不同的“行业联谊会”，也成立了各种兴趣的体育小组。我们教学相长，知行合一。北京、天津、内蒙、江浙，许多知名的企业里，留下了我们参观考察的足迹。我们在北朝鲜寒冷的冬天里，感受了一个异域民族的不屈风姿，看金达莱迎风斗雪，傲然屹立。 
 花开花落，阴晴圆缺。 
 我们也有遗憾。遗憾无法“游”尽浩瀚的书海。遗憾由于时间的短暂，不少同学之间还叫不出名字。遗憾在我们淌过秋冬的四月里，少了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 
 然而，遗憾已矣。所有的遗憾都将随风而去。那些珍贵的日子已经植入我们的脑海，一个个精彩的瞬间刻进了我们的记忆。 
 “我们今天，活跃在北大校园；明天，奋斗在市场前沿……” 
 我们会时时翻开这本厚厚的《同学录》，那里有温馨、有激励。那是一段流金岁月中不可磨灭的印迹。 
 别了，北大！ 
 别了，老师！ 
 别了，同学！ 
 后记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写一本关于北大的书。就像从来没有想过会有机会到北大学习一样，一切都是不期然间发生的。 
 我生长在贵州山区，从小没跨出大山半步。直到有一天，我作为贵州“青年干部”中的一员外派锻炼，来到浙江温州，我才知道山外的世界有多大，才知道自己的知识和阅历与这个时代的差距有多远。于是，工作之余，我便拼命学习，并渴望有一天能有机会再度深造。 
 这一天终于来临，是我在温州工作了八年之后。 
2003 年 8 月，也正是我被聘为所在企业新闻发言人的第二天，我获准赴北大经济学院脱产学习四个月。这对我来说，不缔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好消息。我在大学学的是中文专业，在企业从事的工作是宣传与行政管理。文学基础与新闻工作者的素养，使我在工作中受益匪浅。但我时常感到，如不及时补上经济理论这一课，必将掣肘自己的进一步发展。这下有机会完善自己的知识结构，自然是令人欣喜的。 
 我在出发之前，温州一家媒体报道说 :“ 带着使命，廖毅不日将赴北大进行为期四个月的培训。届时，让我们期待这位全国民营企业的第一位新闻发言人，如何来为他所服务的企业‘发言’！” 
 这种使命感，使我丝毫不敢懈怠。 
 我努力地上好每一堂课，并将课堂内外最精彩的片断写进自己的日记。这是我多年来的习惯，我的很多文章，最初都是个人日记中的一个个片断。积淀多了，稍加提炼，也就成了可以公开发表的文章，甚至还因此出版了几本书。巧的是，我刚进北大几天，就有媒体向我约稿，希望我写写在北大的见闻。于是，我的这些“日记”，从一开始就有了示之众人的机会。我的生活因此变得忙碌起来。 
 一次课间交流，北大经济学院副院长郑学益教授问我每天课后都做些什么，我如实向他说了。郑院长当即高兴地说 :“ 那好呀，你可以将这些文章写成一本书，到时候我来作序！” 
 郑院长的提议让我豁然开朗。 
 的确，来北大走一遭并不容易。能把这段宝贵的经历撰写成书，于自己而言，无疑是一种最好的纪念。我知道，关于北大的书藉已经不少，一些书还在读者中产生了广泛的影响。我的短短一百来天的经历，难免粗陋和浅显。一些文章可能既不像学术论文，也不像文学创作。从学术上看少一些理论高度，从文学上看少一些感染力、震憾力。然而，或许正是这种“什么也不像什么”的文章，反而会给渴望了解北大生活的人们提供一个独特的视角，从而获得一种别样的感受。 
 这样一想，我便有了信心，有了自我安慰的理由。 
 我将书名定为“北大 100 天”，并非记账式地将每一天的生活点点滴滴地记录下来。而是按照内容的关联进行取舍，力求多层面地反映一个特殊群体的校园生活。出于可以理解的原因，在某些篇章的某些故事中，我采用了化名。这是需要特别说明的。 
 生活本身是丰富多彩的。相比于丰富多彩的生活，本人深深感到了自己笔力的不足。因此，不用说，书中不尽人意之处，令人遗憾的地方是很多的。惟愿读者不吝赐教，在此谢过。 
 在这里，我要感谢正泰集团公司董事长南存辉先生。没有他为我提供的这次学习机会，或许我这一生都不会与北大结缘，更不会有这本关于北大的书。 
 感谢郑学益副院长，没有他的鼓励，我的那些随意而写的篇什，可能只是一些散乱的碎片。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在记忆中消失。而他的拨冗作序，以及对本书的认真推敲，更令我感动不已。 
 感谢我的同学们，没有他们的支持和理解，我的这一愿望也难以实现。一些同学听说我要写书，主动和我交谈，甚至不惜把他们生活中最隐秘的一面告诉我。这就使原本平平淡淡的日子，平添了许多生动的细节。而这些细节，无疑使本书变得更加丰满。 
 来自领导、老师和朋友们的激励，是永远无法忘怀的。 
 谨以本书献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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